右军都督韩人龙反!
原本这右军都督府下辖的兵卫只剩下四个,总共两万人,驻扎在京畿道东边的燕察道。
只是这韩人龙成为右军都督后,反倒是励精图治,一直在努力练兵,训整这右军都督府。
而且严明纪律,军容整齐,他本人更是号称爱兵如子,每日和将士同吃住。
经过了几年的休整,竟然让他把右军都督府的兵卫补充到了十二个,总共六万精兵!
一直以来,韩人龙的右军都督府和阉党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而且一直听从朝堂的调遣,更是对九千岁恩海恭敬有加。
可以说是左右逢源。
只是在今日的祭天大典之上,韩人龙归顺东竹党的事情已经不再是秘密。
他现在突然起兵而反,过了西津渡朝京城而来,倒不一定是知道了李云将东竹党下狱的事情。
消息传得没那么快。
应该还是东竹党和韩人龙之前约定好的既定计划。
祭天大典之时,一旦恩海行废立之事,韩人龙的右军都督府立刻发兵前往京城,这也是给恩海压力,来增加东竹党和阉党谈判的筹码。
不过现在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一切都和之前不一样了,甚至连韩人龙所依附的东竹党都已经被李云下狱,情况就变得微妙起来。
这韩人龙带兵来到了京城,看到这番场景,不知道到底会如何打算?
趁机造反,还是归顺于皇帝?
不过从东竹党的势力,还有之前所说的那渤海国十万狼兵的事情来看,韩人龙造反的可能性极大!
一旁的裴忠和袁成涛等人同样听到了姬云鹏的话,立刻忧心忡忡,神色焦虑。
八万镇北军再加上右军都督府的六万精兵,还有那不知在何处的十万渤海国狼兵,这就是二十四万大军!
整个京畿道范围内,朝廷能够掌控的侍卫上直军精兵也不过二十万,而且其中大半还处于正在接受收编整训的过程,直接上战场说不定立刻就会临阵反水。
皇帝刚刚大政得还,就面临着最危急的时刻!
就在这时,就见又是一骑,背上插着“兵讯”“加急”的旗帜,从南面而来!
这名传令兵来到南门之外,看到那人山人海的阵仗不由一愣,随后在几名锦衣卫的指点下,朝着龙辇的方向而来。
很快来到那粥棚的高台之下,将手中的一卷文书高高举起,高声说道:
“报!八百里加急兵讯!宣武节度使董潮起兵,号称清君侧,率十万宣武军北上,过恒巫山,向京城而来!”
听到这话,裴忠和袁成涛等人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最坏的局面,最终还是来了!
裴忠神色一肃,向皇帝一揖到地,说道:
“皇上,镇北军、韩人龙部、宣武军、渤海国狼兵均已向京城而来,请皇上即刻离京西狩!”
一旁的袁成涛同样说道:
“现在京中这二十万侍卫上直军,已有六万精兵可保其忠心,即刻护送皇上西狩,剩下的十几万精兵,可由兵部和锦衣卫进行规训,只要兵心齐整,自可一战。”
“另外,这四敌来犯,却绝对不是铁板一块,还请皇上下诏,封镇北大将军何兴祖为镇北王,那韩人龙、董潮二人必然与何兴祖生出嫌隙,至于渤海国狼兵……请陛下封韩人龙为渤海国镇守使。”
李云闻言,不由对这袁成涛刮目相看。
实在是个人才。
如果李云没有修仙功法作为底牌的话,现在只靠刚刚收服的这人心不稳的侍卫上直军,很难和来犯的四路叛军抗衡。
只是作为皇帝,他却又有一个天然的优势,就是手中所掌握的大义名分!
现在这天下虽然藩镇军阀割据,但明面上大家仍然尊武朝为共主,最后一层窗户纸还没有戳破,仍然保存着最后的一层脸面。
师出有名,十分重要。
否则的话,这镇北军、韩人龙和宣武军,也不可能不约而同的打起“清君侧”的旗帜。
而对他们来说,如果想要在藩镇混战之中获得大义名分,那么皇帝的册封,就是一件重中之重的事情。
之前在祭天大典的朝堂之上,三党魁首商议,其中一个重要条件,就是恩海封王、董潮封征南大将军、韩人龙封节度使。
而袁成涛这招,仅仅是用两个最简单的册封招数,两张纸,就能挑起何兴祖和韩人龙董潮,以及韩人龙和渤海狼兵之间的矛盾!
而且他们还大概率会欣然领受。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李云微微一笑,对裴忠和袁成涛说道:
“两位爱卿好计谋!不过这西狩之事,休要再提,朕,要亲自在京城会会这四路叛军。”
说话间,他只感觉丹田气海之中猛然阔大,狂暴的灵力向着周身经脉冲击。
炼气六层,突破!
这次剿灭三党的收获实在是巨大,光是现在的这百万精纯民望,就直接助他连破两层,达到了练气六层,而且皇气还在不断聚集。
这才是他面对那四路叛军的底气!
所谓西狩,说得好听叫狩猎,其实就是皇帝逃出京城,往西边逃窜罢了。
他自然不会做这种选择。
裴忠和袁成涛又劝谏了一会儿,奈何平日里十分平易近人的皇帝在此事上却显得十分执拗,根本没有任何好谈的,认准了要在京城坐镇,和京城共存亡。
两人又是感动又是焦急,只得按照皇帝的命令,先去安排给这二十万灾民进行安置的问题。
此时在场的几十万灾民和京城百姓根本不知道那四路叛军向京城进发的事情,仍然在山呼万岁。
毕竟皇帝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过激动人心。
光是三年不加赋税还有开恩科无论贵贱广纳贤才这两样,就令很多人激动落泪。
现在天下动荡,朝堂控制的地区长期以来只有京畿道、燕察道和河东道这三道,想要维持一支庞大的侍卫上直军,还有阉党后党和东竹党三党的奢靡生活,自然是靠压榨百姓。
这三道的赋税都是极高的,甚至商税能收到十年之后,搞得百姓苦不堪言。
而就这种苛政,在这全天下的藩镇之中,都算是比较仁慈的了。
京城百姓每日的赋税尤为沉重。
现在被皇帝直接免除,而且三年没有赋税,几乎是让很多挣扎在破产和死亡边缘的商户小民,彻底有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