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然听完也拿不准主意。
其实他手里两家炒饭店，从唐雪去做月饼开始，就没怎么管了，那间又给回到卫然。
现在两口子分开管账，见面了连话都不多讲，卫然可不想这把年纪再离一次婚，自然不会提自己手里头有钱这事，上回闹着买房子，他已经被全家骂了一通，卫老三更是说出了，你要给他买房，以后别当我儿子这种话。
“你现在住在哪里？”
“租了个房。”卫霆想把情况说的可怜一些：“孩子也快出生了，大概是七月份，生完孩子彩铃肯定上不了班了，我想帮她运作运作，转个行政岗位，您有办法不？”
卫然没办法，但他有钱。
这年头，个体户再也不是羞耻跟丢人的了，沿海地区一切朝钱看，不少人还羡慕个体户呢，因为有钱，彩铃家里也知道她最多也就找到卫霆这样一号人物了，虽然房子没闹到，最后还是结婚了的，为此卫然补贴了五千块钱的私房钱，这事儿也就算抹平了。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年卫霆揍爷爷的时候，几乎要决裂，现在父子俩又能蹲在一起抽烟了。
这些年来，卫然没少补贴儿子，赌博都没养儿子费钱，可现在看上去，卫霆竟然是一点都不长进，他还不想好好找个工作，卫然也是怕了他了。
卫然下定决心：“这样吧，你去找份工作，赚不赚得到钱不说，好歹是个稳定的，以后你工资一个月拿多少，我这个当老子的额外再补贴你多少，就当给我养孙子了。”
卫霆一听眼睛都瞪圆了，他一个又没有学历，又没有能力的，去干啥好？
去工厂当普工，跟那些工人混在一起？
别看卫霆啥都没有，他还是很看不起这些人的。
眼高手低，说的就是他了。
“爸，我怎么能进厂呢？”
看着已经快三十的儿子，一双眼睛满是天真，卫然把烟屁股一丢，狠下心来：“当初我跟你妈妈就是进厂打工，没本事就进厂，起码能混到个工钱，彩铃那个工作怎么就干不了了，人家医院里头多少医生护士，结婚后就都不上班了？”
怕辛苦的跟怕受罪的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省得嚯嚯别人，跟卫霆一样，那个叫彩铃的姑娘一肚子的心眼儿，能干倒是不怎么能干，脑子怕都长在算计人上头了，卫然也很不喜欢，觉得这姑娘只会耍嘴皮子不实诚。
“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进厂，多没面子啊。”
“面子重要还是钱重要。”卫然说的话跟刘幺姑如出一辙：“你爹我都五十岁了，你不会要我养你养到你八十吧，走走走，再磨叽钱也没有。”
见卫然没有松口要送他一家店的意思，卫霆回到家都是蔫儿的。
彩铃刚下班回来，在医院听了一肚子的八卦，心里正好火大呢，看到卫霆这副样子，心里大为光火：“补贴，补贴一倍能干嘛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能干嘛，去扛包你都没别人扛的多，以后孩子出生了什么都要买，你养得起孩子吗，早知道我就该把他打了，你那个后娘，干月饼厂搞得飞起，去年都赚了几十万。”
卫霆瞪圆了眼睛：“几十万？”
彩铃冷笑：“可能还不止呢，我听说我们医院发的福利，就是从她厂里采购的，整个滨海只要发月饼，都是找她买的，她店里在海城都上了好多超市的货架，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多有钱，她的钱有你爸的一半，那也就有你的一半，你可是卫家的亲儿子，他有责任养你！”
几十万算是外面的保守估计了，去年厂里赚了一百多万，分到唐雪手里，是七十八万。
唐雪没告诉卫然，她现在防卫然防的厉害。
自然，卫然是想不到唐雪能赚这么多钱的，他的两家店一年赚了几万块，他都觉得自己是很了不起的了，这些钱里面他每月要拿出几百块补贴卫霆的，这钱不算在他说补贴卫霆收入的里面，但即便是如此，卫霆的钱还是不够花。
唐雪没那么傻，卫霆那号人，一个月给他一千他能过一千的日子，给他五千就能过五千的生活，一分钱都存不下来，肖红也出去打零工补贴儿子，现在老的头发也花白了，年轻时候那张姣好的面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当年的痕迹，她现在也快五十岁了。
跟刚刚过了三十，年轻风华正茂的唐雪相比，像是两代人。
但唐雪赚了钱的事也不是秘密，滨海人人都知道，她厂里的账目也做的漂亮，没有乱七八糟的几本账，所以别人也大致能猜得出来。
唐雪还想把生意做到北京去，为了这事打电话给卫宁。
“我也没去过北京，不知道那边的市场怎么样，上半年先来看看情况，下半年我专门跑一趟北京的市场。”唐雪说。
卫宁有些意外，没想到食品厂竟然要销往北京了。
但唐雪能来，她也是很高兴的，于是高兴的应了下来：“行啊，我问问韩嘉，让他给你介绍几个客户。”
唐雪也很高兴：“等我来北京了约你，对了卫甜呢？”
“她去新单位报到了，我跟她说一声。”
“那好吧，想吃什么不，我坐飞机来，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带。”
卫宁想了想，报了几个自己想吃的东西，既然是坐飞机就可以带冷藏品，她都好久没吃到家里的牛肉丸子了。
唐雪在电话那头边听边笑：“行行行，你告诉我要吃哪家的肉丸子，我去给你买了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