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电流震破空气，耳膜震动，发酸、发麻。
好半晌，秦韵才回过神。
她问道：“江霈呢？”
“霈哥不想面对你。”
她怒吼：“江霈呢！”
“听不懂人话吗？霈哥是真的喜欢过你，不想看你伤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开口，才会由我打这通电话。”
隔着手机，秦韵都能想象到叶瑾瑜的得意。
车停靠在路边，秦韵疯了似的大吼：“让江霈接电话！我要听见他亲口说，他要跟你结婚！”
回应她的，是电话被挂断。
秦韵不停给江霈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直到号码被拉黑，再也打不通。
秦韵坐在路上，脑子懵懵的。
手机响起来，她以为是江霈回电话过来，急急接起来：“江霈！”
“秦韵，是我。”唐婷被秦韵的声音吓了一跳。
秦韵恍然回过神。
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回到了现实世界。
手掌慌乱地擦掉眼泪，秦韵故作镇定道：“婷婷，你等我会儿，路上堵车。”
“好的。”
秦韵放下手机，拿出湿巾擦干净脸上的眼泪。
平复情绪后，秦韵才启动车子，去找唐婷。
秦韵到了后，才发现唐婷和女儿瑶瑶两人一起挤在一间客房里。
房子保持得很干净，看得出来唐婷有经常做卫生。
唐婷的女儿瑶瑶已经睡觉了。
秦韵洗完澡，拉着唐婷到主卧说话。
两人躺在大床上，像读书时候那样，洗干净了躺在一张床上夜聊。
“为什么要跟女儿挤一间房？只有一间客卧有床，你可以睡主卧。”
“房子是你的。你都还没怎么住，我怎么好意思睡你的床。”
秦韵偏过头：“咱们俩之间，用得着分那么清吗？”
唐婷支着头看她，笑得很满足：“这房子是江霈给你买的。我现在算不算是过上了咱俩曾经说过的，你找个有钱老公，他养你，你养我的生活？”
昔日的玩笑话，多年后成了真，她特别感激秦韵在她最难的时候拉了她一把。
秦韵本来还好好的。
听见江霈的名字，眼泪的阀门被打开，泄洪般倾泻而出。
唐婷怔住，回过神后慌乱地给秦韵擦眼泪：“你别哭啊！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我帮不上你，也能给你出出主意。”
“江霈要跟别人结婚了。”
“什么？”唐婷惊得说不出话来。
前段时间，她还听秦韵说，说和江霈要结婚了，让她到时候带着女儿去b市玩儿。
秦韵想要忍住哭，但面部肌肉根本不受她控制，表情崩溃到肌肉走向扭曲。
唐婷用力抱住秦韵，努力地给她抚背：“别哭，别哭……”
“婷婷，我好难过。”秦韵抱着唐婷，抱得很紧，眼泪鼻涕口水全都掉在了她衣服上。
唐婷没有嫌弃，一下又一下地给秦韵顺气。
她问道：“你真的没弄错吗？”
“刚刚叶瑾瑜用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说他们要结婚了。”
“会不会是她偷偷拿了江霈的手机，给你打电话，离间你们之间的感情？”唐婷尽量往好处想。
秦韵摇着脑袋：“我不知道。”
“你给他打电话。”
“他不接电话，还拉黑了我。”
“你认识他的朋友吗？你给他朋友打电话问问。”
秦韵稍稍有了点思考能力，立即拿出手机给顾淮打电话。
顾淮那边接电话很慢。
秦韵坐在床上，唐婷给她递纸巾。
她抹眼泪、擤鼻涕，等着顾淮接电话。
电话终于接通，秦韵急急忙忙问道：“顾淮，叶瑾瑜说江霈要和她结婚，是真的吗？”
顾淮看了眼醉倒的江霈，长叹一声。
一声叹息，什么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告诉我，是真的吗？”秦韵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顾淮说不出口。
他把手机放在江霈面前：“秦韵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真的要和叶瑾瑜结婚，你跟她说吧。”
江霈喝多了酒，凶狠地瞪向顾淮。
顾淮一脸无辜。
他抓过顾淮手里的手机，冲着手机大吼：“对！我要结婚了！你别烦我了！你不是要回老家照顾你妈妈吗？我让你做分公司的总经理，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说完，江霈挂断电话，把手机往墙上一丢。
顾淮气得要命：“那是我的手机！”
气归气，只能自己去捡回来。
屏幕碎了一个角，他只能忍痛购新机。
顾淮网上买好新手机，骑手很快把新手机送过来。
他换好电话卡，看向江霈：“既然舍不得放手，那就别跟叶瑾瑜结婚，按照原计划跟秦韵结婚。”
江霈没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
顾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同样的，收获的只有沉默。
——
秦韵蜷缩成一团。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动，嘴里一直喊着冷。
唐婷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窗帘也拉上，给秦韵披上小毛毯，搂着她的肩膀：“想哭就哭吧，哭完就忘了他。”
秦韵没有哭。
唐婷换了件衣服，抱着她柔声安慰道：“你那么漂亮，又那么优秀，会有很多很多人爱你。”
秦韵靠在唐婷肩膀上。
是啊，她从小到大都不缺追求者。
“忘了他，爱别人。”唐婷嗓音轻柔，像是这世上最温柔的女人。
秦韵没回答。
她丧失了爱别人的能力。
世上好男人很多，但他们都不是江霈。
两人这样抱着，一直到天明。
唐瑶起床，哭着找妈妈。
唐婷担忧地看向秦韵：“你要不要睡会儿？”
秦韵点头：“你去看瑶瑶吧。”
唐婷去照顾女儿。
唐婷坐着发呆。
手机响了一下，是人事部发来的消息，通知她人事变动。
秦韵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拿分公司老大的位置堵她的嘴，这分手费还真大方。
不过……
不用了。
秦韵给江霈打电话。
江霈的声音有些哑：“收到消息了？”
“嗯。”
“对不起。”
“男婚女嫁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你不想娶我，我总不能逼你。”秦韵故作潇洒大度。
江霈问道：“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我要辞职了。分公司总经理的人选，你考虑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