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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烛影摇红梦与君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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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名直接呆住,恍惚以为山河真的要让它这块木头泡澡,简直太过冲动了。

    眼看着山河就要宽衣解带,它急忙出口提醒:“等等!木头不能泡水,泡水便坏了……”

    此话莫名耳熟。

    山河腰带解到一半,移过来一眼,点头道:“有道理。那你看我泡吧。”

    吾名被他放到木桶边上坐着,垂着的双脚下是蒸腾的热气。

    山河似笑非笑地盯着它垂眸专注看桶的模样,全身光溜溜地朝它呼了声:“你是有多久没泡澡了?”

    若真要算起来,生前最后一次应该是去临阳城找山河前。

    吾名抬眸,眸光猛地一震,促狭的视线缓缓从上扫到下,之后停留在腰间,脸上悄然浮起红晕。

    山河大大方方袒露,在它面前沉入了水中,抬起一只手臂搭在桶边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吾名,看它双肩绷得直直的,十指揪皱了裤子,不禁笑了下:“又不是没见过。”

    可这话一出,他竟然在吾名的眼神里看到了纠结。

    山河倾身向前,那水便荡漾了下,恰好碰到了吾名的脚底,让它冷不丁抖了下。

    “那夜在我身上刻符,你可有对我做什么?”山河眯缝了眼盯着它,盯得吾名局促地躲开了视线。

    “朝天歌……”山河朝它逼近了几分,见它垂眸摇了摇,他忽有些遗憾,可惜了。

    “好了,不逗你了。”他咧着嘴趴在它身旁,眉头舒展开,来日方长。

    吾名这才转头看他,伸手摸了摸他耳朵。

    和从前一样,喜欢碰他耳朵的习惯不变。

    山河弯了唇角,状似懒洋洋,闭上了眼感受吾名手指的触碰,硬邦邦的木头似乎在此刻也变得柔软了些。

    “朝天歌,我想听你的声音,你与我说说话吧。”山河的声音透着倦意,在热水的氤氲中,变得温温润润。

    热水熏得吾名的脸湿漉漉,它眨了眨眼,手掌放在他脸上摩挲了下:“这些年苦了你了。”

    将来兴许更苦。

    他总不能一直以吾名的形态相伴。

    山河仍旧侧着头闭着眼,呢喃道:“你可知我心间已有成算,你若永不回来,我余生便抱着回忆度日,反正也死不了,你有良心就不要再舍我而去了。”

    朝天歌喉间苦涩,摸着他脸的手滑到了他的嘴角,许久它才松了牙关,道:“你把我放出来吧。”

    山河长睫一抖,睁开了眼,支起了上半身,木桶的水又晃荡了下,直接打湿了无名的脚,教它一下收了回去,抱膝在胸前。

    “为什么?”山河微凝的目光中透出了些许忐忑。

    吾名抬头看他,似诉说心曲般脉脉含情:“想抱你。”

    山河略感意外,温热的视线对着它逡巡了番,摸了摸吾名的脑袋,脸上终于再次浮起了笑意,笑中带着几分疼惜:

    “你要是不嫌弃我这满身风尘,倒是可以放你出来片刻。”

    吾名才一点头,便定住了动作。

    原来山河摸它头时,便将朝天歌的元神放出。

    银光微闪,逐渐化作了人形,才化人形便将山河拥住。

    脸颊贴着耳朵,身体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中,温柔席卷而来,爱意瞬时涌入了心里。

    “朝天歌,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山河的话音淹没在一片热切又温润的湿意中,随后的慢理丝条将他吻得醉眼朦胧。

    风透过拢得并不严实的窗吹了进来,将室内烛火吹得晃动,似乎连带着木桶中的水也轻轻晃动起来。

    山河的手指扣着木桶边,后背被摩挲得起了阵阵热意。

    “朝天歌,你的元神……有没有什么问题?”

    山河侧过脸,望进朝天歌透着光的眼眸里。

    他那么专注,那么虔诚,山河有些不忍中断,但还是不安地问了声。

    朝天歌低头轻轻蹭了下,将他脖颈蹭得火热:“无碍。”

    随后,他听到了彼此的颤声,眼眶瞬时红了。

    两道影子在烛光晃动下重叠,一个孤独的人和一个倔强的灵魂。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情根深种的又何止朝天歌一人?

    历经几百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晨风吹走了一室旖旎,吹醒了床榻酣睡的人。

    吾名窝在山河怀里,稍微一动便能惊醒他,于是维持着一个姿势一直到天亮。

    这雨下了三天三夜,路面泥泞不堪,出行极不方便。

    但山河不想一拖再拖,迅速整装出发。

    昨夜里,春雷滚动,店家一夜未睡,听着楼上传来的响动,更是辗转难眠,这回看着山河神采奕奕地从走下楼来,探头看了看他身后,内心疑惑都写在了脸上。

    这位客官孤身入住,怎地半夜还能从外头带来人,清早又送回去?

    有些不可思议。

    山河懒得搭理他那放肆打量的目光,倒是吾名忍不住想浮头,又被轻轻拍了回去。

    功德囊中掏出一贯钱,二话不说就撑伞离开了。

    山河轻声问:“我们先去最近的西南壁可好?”

    怀里传来一声:“听你的。”

    一出客栈,吾名就从他怀里出来,跳到他肩头上。

    “你要是觉得累,可以不必出来。”

    “不累。”

    山河眼尾微微上挑:“好。”

    路面泥泞湿滑,污水横流,山河每踩一步都变得湿重,溅起的雨水很快脏了靴子。

    吾名看得眉头紧锁,眼前烟雨迷蒙中,目之所及的一片土地,毫无生机,全是坑洼泥潭。

    “没走错路?”他忍不住出声询问,毕竟山河有过先例。

    山河没有停住脚步,有些无奈地笑出声来:“我到底给了你什么错觉,认为我是个路痴?”

    “嗯”了声后,吾名抿起了嘴。

    山河转头看它,笑得眼角起了纹:“你记性怎么这么好啊?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终日打雀,也会被雀啄瞎了眼。你记我点好的成不成?”

    “这并不坏,我都记得。”

    “好好好,你最厉害!”山河由衷地说。

    说得吾名耳朵一红,昨夜山河喊得最多的也是这句话。

    山河将伞举高了些,看着眼前逐渐显现出了山峦大树,心中不由感慨万分。

    “以前总想带你四处走走,苦无时机,眼下却是以这种方式实现。”

    多少有些愧疚。

    “山河,我不悔,你也不要觉得遗憾,如此便挺好。”

    听得出他是安慰话,山河嘴角扬起:“人是不是总不知足?以前我不觉得自己贪心,但不知为何,我愈发觉得自己想要得更多。”

    不仅想要你完好无损地回来,还要你天长地久的陪伴。

    吾名伸出手摸着他的耳珠,心里无不难过,他能给到山河的很少,很少。

    朝天歌没有接话,山河怕他陷入了自责中,便将他捧在手心,认真道:“我想要的当然会去争取,争取我应该得到的,你要相信我,相信我能做到。”

    吾名盘坐在他掌心,呼了口气,轻声提醒道:“好好看路吧。”

    入了山林,春雨有了停歇的趋势。

    眼前是一座荒庙,荒庙茅封草长,颓垣败壁,青苔黄叶,周遭一片阴恻恻。

    天色暗得快,山河召出了穷光蛋,穷光蛋率先进庙溜了圈,光亮一照依稀可见里面的陈设。

    庙里面一尊神像了无生气,还结满蛛网,供桌上供灯倾倒,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

    “注意些。”朝天歌轻声提醒。

    “嗯,我知道。”山河未踏庙都觉察出此地有异样。

    荒庙外,一阵风席卷而来,卷起了庙里尘埃,山河以袖遮脸,还是挡不住沙尘入眼。

    大风贯袖,山河抬手一挥,与袭来的阴风相撞,直接冲破了颓败的庙门。

    身后,那尊神像忽然化作了一红衣似火的鬼魅。

    那鬼魅披着长长的白发,脚不着地飘在半空,眉眼间妆容冷艳,脸色却很惨白,一副慵懒疲惫状。

    他睁着赤红双眼正痴痴地盯着山河看,看得山河皱了皱眉。

    眼前这厮为山鬼君魅,一身媚骨,常居庙旁。

    吾名在他耳旁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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