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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一念痴狂执迷不悟2(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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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一面收集酒渣,一面打猎过生,如斯三五载过,他在此荒山地搭了个小木屋,少年也逐渐熬成了青年,只是个头仍小,状貌沧桑。

    待他终于能靠打猎积攒些许银钱时,他便将酿酒器具、原料一并买回捣鼓,如此折腾三年,才酿成了第一坛酒,他满心欢喜地抱着酒坛回城,欲寻酒家卖酒。

    恰逢斗酒会过,人们意兴阑珊,各酒家争相向今年斗酒胜出的酿酒师订货,持续到明年的斗酒会再视情况更换。

    而他此时抱酒自荐,也必然不会受到关注,东主也无需出个品酒师,只问一句姓甚名谁,便可知是否为名酒师。

    倘若斗酒会上无名,也非名师之徒,就根本不会看上一眼,便将对方轰出了门。

    果不其然,他被轰了出来。

    他有些气愤,道:“我的酒较他人如何,你都不品尝,怎就说我的不如他人?”

    这话惹得过往的酒客们哈哈大笑,仿若寂寂无名者为自己争辩,是件多么可笑的事,众目睽睽下,他略显不安,抱紧了酒坛,虽有那么一刻想逃离,但他心有不甘。

    东主板着脸,似乎话都不愿意同他讲,但看他不愿离去,便一脸莫名其妙地道:

    “你不去小酒馆问问,跑我这儿来作甚?既师出无名,又会上无名,自己几斤几两还需他人掂量么?”

    这位东主语带嘲讽,实在教他听不下去。

    “想不到偌大酒馆,东主心胸如此狭隘。终有一日,全城皆喝我酿的酒,到时哭着求我,我也不卖!”

    不知何处来的底气与勇气,他说完这句,顿时面红耳赤,双腿已自觉快步离开,后头却是一阵放声大笑,如浪灌耳,极不舒服。

    如此几家后,他心中很不痛快,这些人话中皆含轻视之意,一次次贬损让他愈来愈坚信自己是弹剑作歌,伯乐难遇。

    既然酒家双眼蒙尘,难识千里马,他便寻思着让酒客品尝一下他酿的酒,说不定还能得个中肯的评价。

    谁知,纵有试酒机会,人们也不屑一顾,甚至出言不逊,但他并没有因此气馁,反而愈挫愈勇。

    “打扰了,能品尝一下我酿的酒吗?”他拦下一位刚从酒馆出来的酒客。

    那酒客打量了一下他,见他褴褛衣衫、面黄肌瘦样,便问道:“可有名头?”

    数人问此问题,“名头”真有如此重要吗?他抿嘴摇了摇头,道:“但是……”话未说完,那酒客便已离去。

    他并无向此前那般追上前去死缠烂打,只是又拦下一人,那人被他如此唐突的动作吓了一跳,瞥了他一眼,喝道:“走远点,乞丐的胆儿都肥了么?”

    “我不是乞丐!”他瞪大眼,声音急喘。

    “有何区别?”那人冷嗤一声,尽显傲慢神态。

    青年瞪上一眼,才发现原来这人有斜视之疾,他便不再说些什么,扭头去找他人了。

    往来皆贵客,他神色有些恍惚,张了张口却不敢出声叫停。

    迎面走来一儒雅文生,他踌躇半晌,叫道:“请留步!”

    那文生停步左右一顾,以为听错,正要向前去,却见一人挡在身前,便奇怪问道:“敢问……”

    他立即道:“能请你尝一下我酿的酒吗?”

    “哦?有此等好事?”那文生看了一眼他怀中紧抱的酒坛,顿起了兴致,又看他郑重点了点头,十分诚挚,遂道:“那便试上一试。”

    青年登时双目澈亮,将倒扣的碗递给他,揭去了酒封,哗啦啦倒了半碗,文生一看那浊色不禁蹙了蹙额。

    青年目光灼灼地看着文生,亟待他品尝,只见文生将碗凑近了一闻,有些隐忍难言。

    迟疑一会儿,文生终于抿了口,眉头微拧,斟酌片刻,他疑惑道:“这是酒?”

    青年心里咯噔了下,点头询问:“味道如何?”

    文生忽有些恼怒道:“……你莫不是见我可欺,以水充酒来骗我?”

    “绝无,这是、这是酒,我酿的酒,不如、不如你再尝尝?”

    文生更加不悦了,不愿再逗留片刻,直接将碗推还给他,碗中剩的酒尽数洒他一身,却也不看一眼就拂袖离去了。

    青年扣着碗的手指泛白,看着碗中晃荡的酒,沉默半晌,愀然离开。

    三日后,他在街头被人摁在地上打得半死。

    那些人扬言要砸了他的酒坛,为了护住他的酒只得忍受一顿拳脚,挣扎中,“哐啷”一声,透过七手八脚,他双目盯上那个碎成几片的碗,心中一恼,喊道:“别打了!住手!再打、再打,我咒你们全家!”

    但他的话被纷乱的嘈杂声冲成了几截,事实上也并无人在意他说什么。

    路过的皆驻足指指点点,却也不是因一群人打一人而不平,而是不解青年死护一坛寡淡如水的酒有何意思。

    原来他已在此地混熟了脸,过往之人皆认得他,对他酿的酒存有印象,或品尝过,或听他人说起过,总之,印象皆不好。

    那些人总算出了口气,啐道:“呸!不知死活!”骂罢,又踹了一脚才忿忿然离去。

    青年蜷曲着身体,好一阵才缓过来,看身下的酒坛并无大碍,庆幸一笑,心道:

    “这些人根本不识货,何必与他们计较,我只要再坚持坚持,就可以了。”

    扫了一眼碎了一地的碗,他艰难坐起来,却似有什么湿漉漉的从头上滑下来,他正要伸手要去摸,只觉得双眼刺痛得很,周遭的黑铺天盖地下来,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怎、怎么回事?我、我的眼……”

    他的手抖得厉害,捂住那双流血泪的眼,喉间滚出一抹铁锈味,掩住了他的呐喊,破口而出成为了一段呜咽,在轰隆雷鸣声中化作了虚无。

    一辆马车在疾风骤雨中飞驰而过,他不明白雨天的马车在大街上跑得这么快做什么,就不怕撞伤别人?

    所幸的是,他只是被溅起的泥水泼了一身,并无大碍。

    不知抱着酒坛坐在那儿淋了多久的雨,身上的寒冷渐入了心,只是这会儿雨声还在,却落不到自己身上,探出去的手摸到的是一双靴子,是平头百姓穿不起的锦靴,他这一触便急急收回了手,紧紧圈住了酒坛。

    “阁下不喜饮酒,为何紧抱着酒坛不放?”

    对方竟然看出他不喜饮酒了?

    青年有些诧异,听此人声色平稳清和,应不是个蛮横人,微顿片晌,他弱声道:“我、我是酿酒师……”

    既然不该丢的东西都丢了,此刻他只想要一个称谓,即使名实难副,也不过厚颜无耻一回,也许此日后,他便再不酿酒了,也酿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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