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是二代神。”面前穿着她做的白衣宛如谪仙般的人突然开口。
司珩看向窗前，天幕上没有月亮，漆黑的暮色和这里的树林一样静谧的可怕。
这样的夜晚，他过了大概有千年了吧。或许连他自己都记不清究竟是何时镇守在东泽之地。
“二代神？”白泠没听说过这个名词，一脸疑惑。
“很久以前天地间出现第一批人类，他们自建城邦，拥护每世每代的神女。他们磨砺神女，培育她们，希望神女能被天道选中，成为能庇护他们的神明。
终于，在传承了千万代之后，一位心怀大爱的神女被天地承认，天道给予她时间因果等职权。但她成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尽了城中曾经拥护过她的所有人。”
白泠并没有很震惊，而是神色认真的问道：“敢问……这些拥护的民众是如何培育神女的。凡人称神，谈何容易。”什么样的培育方式，才能让神女成神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杀死她自己的信徒……
“不知道。因为他们都死了。红色的丝线穿透了他们的尸体，整座城都变成了红色。整片土地上被他们的怨气浸染。”
“你脚下的东泽之地，便是那座城曾经的遗址。成神又犯下杀孽的神女被当时的天道执法者带走后，杳无音讯。她的神殿也被红线缠绕，永久封存在东泽之地。”
红线……白泠想到了娆娆身上的红线，又想到神域之中追杀她的红丝。这是那位犯下大错的神女的力量吗？
“司珩和那位神女有什么关系呢？”
“他继承了那位神女的神位，是那位神女血脉相连的子嗣。所以他必须以神身镇压这里的怨灵，也只有他才能镇压这些怨灵。”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要设下结界防止外人进入，这东泽之地底下是随时能要人命的恶灵，到处弥漫着煞气。若是久住，肯定活不长。
等等……活不长……
这就是司珩短命的原因吗？
白泠抬头看向那位从使，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司珩死去，那这些怨灵会不会被彻底释放……”
“他如果死了，煞气会侵蚀整个世界……所以，你最好赶紧离开东泽之地!”他语气森冷，白泠感觉他好像在恐吓自己。
……说了这么多，原来还是想让自己离开东泽之地啊。
白泠也看向窗外，一片凄清冷沉，夜色静谧，树林沉默，但是这天空由于结界的原因，掩盖住了原本的夜空，黑色无光的夜幕上连星星和月亮都没有。
自出生就被困在这样的地方，他也是个可怜的神。
白泠拉住那个从使。
“你家主上一定很孤寂吧，我找到办法让他开心了，他绝对不会怪我们毁了他的花园的!”
或许是白泠的眼神太过炽热，司珩有些晃了晃神，他看着她精致的侧脸，不知为何突然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们之前应该从未有过交集的吧。
白泠硬生生把他从房内拖拽了出来。
“你估计和你家主上一样，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久了，今日就让你热闹热闹。”
手中法诀升起，阳镯内几道阵法笼罩住了他们二人，一道道赤金色的光芒升上了天空，在漆黑无光的夜色中炸开，绚丽无比。真火化做百鸟，在半空中盘旋。
白泠变成真身，载着他，朝半空扶摇而上，数万计的金雨自身侧落下。他的衣服不惧真火，光点落在身上，只带来一丝丝灼热的温度。
“好看吧，这其实是一个攻击法诀，小时候没学好，直接把它改成了一个观赏用的小法术。”白泠说道。
“人类和兽族都有自己的节日，每当节庆之时，都会放一种叫做烟花的东西。那时凤箫声动，玉壶光转，星如雨下，非常热闹。”白泠尽力的想自己曾经和母上过节时的时光，眸光都柔和了许多。
“节日？”他似乎第一次听这个词语。
“是啊，还有生辰。”
他微微弯了弯眉眼，眸光依旧冷漠，但是语气却缓和了不少。
“原来外界是这样精彩。若是有机会……真想跨越时空去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