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昭看着桌上的那盏茶，并没有说话。
我察觉到了什么，看向那盏已经放凉了的茶。
茶杯精致秀丽，里面的茶水只一眼我就察觉到不对劲——这是作为白凤特有的敏锐。
我看着我的母亲端起了茶盏，喝了一口。
“那杯茶……”我急切的上前夺过茶杯。
“我知道。”她的目光平静而幽深，任由我拿走那个茶杯。
“给我放东西的那人也知道。”她看着我。
“但我却不得不喝。”
“阿泠，你不应该回来的。”
————
夜晚，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有些失魂落魄。
院内的梧桐树是父君在时和母亲一起植的，月光从树的缝隙中穿过，如同碎银一般洒在地上。
长琰坐在树下，擦拭着手中的长剑。看到我回来，站起了身。
“今天一共八波刺杀，三次下毒，五次他族族长拜访，四次利诱，一次威胁。”他抱臂懒懒的说道。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劲，又问道。
“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只是问道。
“你觉得我的母亲，白凤族的族长，世外之地的女帝，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的话……对她的评价有褒有贬。”
“我要听贬的。”我看向长琰。
“历史上没有对错，你在凡世读过书，应该了解凡世的历史。每次进步的变革都是需要上一任统治者的牺牲，和敢于发起变革的勇者。”他飞身上树，半靠在树干上，夜晚的月光洒在了他的衣角，树叶的阴影映照着他的侧脸。
“所以，她是在扮演那个要被推翻的统治者，而那些妄图杀死她的人，则是‘变革的勇士’吗？”
“可是，她的确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几千年内，三界之内全都是对她的赞誉。为什么她要被推翻呢？”我手中还握着那个茶盏。
“等你坐上了那个位置，你说不定就能明白。具体的原因，你应该自己去问你的母亲。”长琰看着我。
“我觉得我如果再多说几句，你手上的茶杯或许就要砸向我了。”他叹气。
“琴鸟一族曾经因为内乱，族人凋零，是母亲下令赐予他们一处灵脉，给予了很多政策上的支持才让他们鼎盛至今。”我缓缓说道。
“我看到了母亲桌前的名单，琴鸟一族的族长暗中笼络两族，已经不再忠于母上了。”
“如果我在那个位置上，我会杀一族以儆效尤。”我的心中此刻只有对母亲付出的不平和对异族的杀意。
“八十五族受了母亲多少恩惠，他们凭什么，凭什么为了自己的利益造反。”
“两边没有对错之分，但我会站到你这边。”长琰望向月亮，皎洁的明月和凡世的并无区别，隐约的迷雾缓缓遮住了它，将它的光芒掩尽。
“毕竟你已经让他们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了。”他语气淡然，似乎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我坑了他，他发现后依旧说“要站到你这边”，我并没有觉得长琰好心，反而觉得他自己也在谋算什么。
原剧情的男主不站任何一方，看着世外之地大乱自己坐收其成，虽然送我登位，但实际掌权者是他自己。
我突然想到他是个人类。
人类重感情，更别说他是三观正的好男主了，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在凡世……有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我自然不会伤害普通人，不仅不会伤害，还会托人去接待照顾长琰的身边人。
也可以算是控制住他们。拿他身边人做筹码，他就不敢对我族的王位轻举妄动。
“有。”他看了我一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都死了。”
我愣住，没反应过来。
“啊？”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更何况是不能修炼的普通人。”
“那父母呢？”
“失踪了。”
“那……有没有喜欢的人呢？你总该谈过女朋友吧。”我不知道问什么，磕磕绊绊说出了这句话。
“她把我甩了。”长琰闭目，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语气轻松道。
“……”
我沉默了一会儿，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但是我可以查一查，那个能把长琰甩了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长琰瞥了我一眼。
“你不会想找到她，用她来威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