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一夜未眠，自虐式地翻看着热搜下面的评论。
每看一条评论，她的心就感觉到一分疼痛。
但是她在看到不少网友和粉丝在谴责发这种照片出来的人时，这种疼痛又稍好一些。
她的情绪在不断地转变，在她情绪将要到达一个临界值的时候，热搜不见了。
在网上再也搜不到这条热搜，甚至评论区的评论也没有人在讨论这件事。
如果刚刚给程慕带来的伤害不是切切实实的话，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做梦了。
她清楚，这是公司那边的运作。
程慕抱膝蜷缩在沙发上愣神，整个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坐在沙发上良久。
直到她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僵坐着的时候，她才转身迈动着发麻了的脚走向卧室。
回到卧室，程慕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发呆，毫无困意，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睁开眼睛并不好受。
微弱的敲门声响起，程慕没听到。
直到被自己攥在手心里的手机响起，程慕这才回过神来，麻木着看向手机。
是纪萧然打来的电话。
程慕缓缓地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开门。”
程慕眨了眨发涩的眼睛，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纪萧然话里面的意思。
半晌，她没回话不过倒还是下了床，给门外的人拉开了房门。
程慕客厅没开灯，走廊里面的声控灯亮着，照在纪萧然的头顶，男人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此刻就这么站在程慕面前。
看到纪萧然的那一刻，程慕脑袋里面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冲淡了些，此时竟然还在想自己现在的模样应该是没比男人好多少。
下一秒，她被人包住。
是包住。
纪萧然将人直接包在了外套里，程慕后退了一步，纪萧然前进一步迈进房间。
“砰。”
房门关闭。
客厅里没灯，只有卧室里传来微弱的光源，纪萧然伸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低下头，完完全全地瞧清楚程慕现在红肿的眼睛。
程慕仰着头，两人维持刚刚的动作望向彼此。
纪萧然先开口了，出口的嗓音略微嘶哑，透露着些心疼：“我来晚了。”
程慕刚刚不再流泪的眼睛在听到纪萧然的话以后再次红了起来。
男人伸手为她揩去眼角的泪，然后弯腰将人抱起朝着卧室走去。
将人放到床上，纪萧然看着程慕那眼底，轻声开口：“睡觉吧，事情我会处理好。”
程慕窝在床上轻轻地点了点头，在男人的注视下闭上了眼睛。
纪萧然将卧室的灯关闭，然后走出去将客厅的灯关闭。
程慕躺在床上没什么睡意，脑袋里是纪萧然刚刚的那个充满红血丝的眼睛。
他看起来也没休息好。
关了客厅的灯，纪萧然又走回了程慕的房间，坐在椅子上看着程慕。
躺在床正中央位置的程慕往里面挪了挪，让出半张床的位置，嗓音嘶哑得厉害，“你也睡吧。”
这是纪萧然来以后程慕说的唯一一句话。
纪萧然没拒绝，他躺在床的一侧轻轻搂住了程慕，闭上眼。
一夜没睡的两人蜷在床上难得地睡了一觉。
睡了几个小时，纪萧然醒得早，怀里面的程慕还在睡，眼睛的红肿并没有褪去。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来到厨房，烧水煮鸡蛋。
等鸡蛋熟的功夫，他给沈永言发了条消息，又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
程慕在床上翻了个身，顶着红肿的双眼坐起身，看着身边空了的位置，穿鞋下床。
纪萧然此时刚好将鸡蛋煮好，见程慕出来了直接将人摁在厨房的凳子上，开始给人敷眼睛。
程慕闭上眼睛，感受着身前人不太熟悉的动作，浅笑出声。
伸手从纪萧然手里拿过鸡蛋，开始自己动手。
“一点不给男朋友展示的机会啊。”纪萧然看着程慕。
程慕此时闭上一只眼，用另一只眼上下地扫量了纪萧然一眼，没说话，不过眼神里面充满了含义。
分明是在暗示纪萧然技术不娴熟，还不如自己动手。
程慕自己能动手，纪萧然朝厨房里面走去，开始做早餐。
“让你看看我的厨艺。”
敷眼睛的程慕换了只眼睛，撇了撇嘴缓缓开口：“好啊。”
纪萧然会做饭，早餐两个人吃得也不复杂，不一会儿，纪萧然就端着两个盘子放在桌子上。
纪萧然故意凑近了些程慕，扬着眉分明是想听程慕夸夸自己。
程慕捧场地哇塞了一下，夸赞了一下纪萧然的厨艺，两人这才开始吃饭。
一早，程慕的工作室就发布了声明，表示程慕本人并非是照片上面的人，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将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评论区的网友也有一批不买账。
“要告早就告了，何必等到下次，这次就是真的，死鸭子嘴硬。”
“说不是就不是了吗？这么晚才发声明，谁知道心里有没有鬼。”
不过理智的网友还是在多数。
“不管照片本人是不是程慕，该我们谴责的都应该是散播照片的人。”
“说是假的就是假的，请不要受害者自证！”
“支持程慕拿起法律的武器，不要让这种人越来越猖狂。”
“谴责散播照片的人，无论照片上的女生是谁，都不应该是大家讨论的对象。”
这事算是翻过一篇。
一个热点之后总会有新的热点出现，很快这件事就会淡出人们的视野，而这对处在风暴之中的人，造成的伤害将是难以补救的。
吃完了纪萧然做的早餐，程慕心情好了些。
“昨天我离开黎城了，你猜猜我去做什么了。”
昨天事情发生的突然，纪萧然还没来得及告诉程慕，现在卖弄着关子让程慕猜。
程慕试探着开口：“谈生意？”
纪萧然摇了摇头。
程慕还要接着猜，纪萧然却直接抄起来自己放在桌上的车钥匙，扬着眉道：“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程慕犹豫了下，“梅姐让我这段时间不要出门。”
知道程慕在担心什么，纪萧然开口：“网上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不会被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