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我熟悉的爷爷。
还是那张因为整日劳作而布满皱纹的脸。
我的家，我亲手种的花草。
可，却不是我的家。
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我也不知道，估计在座的各位也都不知道。
“沈瓷。”
爷爷喊着我的名字。
不，我甚至不知道应该称呼他什么？
爷爷，还是冯鲲？
他身侧的，是冯子越。
我们都以为，他去找生母了。
可是此时却出现在我们家的院子里。
“等你好久。”冯子越看着我，黑眸中，蕴着某些情绪。
我嗤笑一声：“看来，你是早就知道的？”
当我怀疑爷爷身份到时候，我就应该想到。
冯子越，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他那小纸人的秘术，可是冯家独门。
而我爷爷，不就是做纸扎小人的？
我如果聪明一点，是不是早就猜想到了？
“嗯……”他点头：“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所以，你从青云城跟我们分开，也不是去找你母亲。”
“而是先来了这里，冯子越，你可真行！”
还以为他真的走了，结果，是来找冯鲲。
我转头看向那个我喊了这么多年爷爷的男人。
冷冷一笑：“到你解释了。”
他眼神里的慈爱，在这一刻，刺痛了我的心脏。
真的会快让我窒息！
“吃饭了吗？锅里有你爱吃的豆沙包。”他笑着问我。
我不知道他怎么问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还能这么淡定的看着我？
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吃豆沙包？
“不饿。”我冷声，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旁。
抿唇沉默着，心里乱作一团，竟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但，就像是景渊说的，我只有往前走，答案才会靠近我。
“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我抬起头看着他。
“或者，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应该叫你什么？”
“是爷爷，还是冯鲲？”
质问，我自己也察觉到，我问出口的语气，是质问。
我大概是真的控制不住这种横冲直撞的脾气了。
“沈瓷，喝杯茶。”他慈爱一笑，把我最爱的花茶，推到面前。
他应该是知道我回来，茶壶一直都放在那温着。
我抿唇垂眸，看着我熟悉的茶杯，我爱喝的花茶。
这一刻，火气瞬间窜了上来。
抬眸冷冷的看着他：“我要叫你什么？”
“是冯鲲吗？”
“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似的，被你骗的团团转！”
“不停地去寻找冯鲲，结果，居然就在我身边？”
“我所遭受的那些事呢？是你故意安排的吗？”
面对我的火大和质问，他只是很冷静的坐了下来。
喝了口茶，缓缓说着：“别那么冲动，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答案。”
“你们，也都坐吧。”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着了。”
他抬眸，看了眼周围的几人。
冯子旭看着他的眼神里，是憎恨和愤怒。
冯子越的表情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景渊，则是一直都在我身边，一语不发，眸色清冷。
我冷静下来，看着他：“奶奶呢？”
“她病了，在房间里躺着。”对面的爷爷很平淡的说着。
丝毫没有了当初对奶奶的那种关心和无条件的顺从。
似乎是被我们发现了身份，不装了，摊牌了。
我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想法。
景渊安慰我说道：“她没事。”
我这才松了口气，虽然我不喜欢奶奶，可也不至于想要盼着她被冯鲲给害死。
“你想知道什么？”
“我是谁？”他的眼神，慈爱正一点点的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冷漠的神色。
似乎看着我，就像是看着一个很普通的陌生人一样。
这种转变，让我瞬间懂了。
他从来都不是我爷爷，他就是冯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