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川沉吟片刻，随即道：“本王……也没懂。”
姜慈：“……”
杨田芳：“……”
她努力去理解这个事情的逻辑，但实在是很难理解。
如果说杨田芳的特别之处，就是她长的像刘小拾，但是依照陈瑞这种人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太在意刘小拾的。
但是，姜慈忽然顿了顿，说：“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想到用天罚这个说法来跟殿下说的？”
杨田芳说：“因为说出来，会比较可信。”
姜慈手指微颤，她看着杨田芳，一字一句道：“天罚这个说法，比较可信？为何可信？”
杨田芳像是没明白她的意思，结结巴巴道：“不……不是吗？”
下一刻，姜慈豁然起身，眼底微亮，“我明白了。”
杨田芳一脸懵的看着她。
姜慈摆摆手，“把她带下去吧。”
很快就有人把杨田芳带了下去，虽说姜慈现在是取了帽子，其实也有人认出来了，不过她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商行川看她使唤自己的人倒是挺自然的。
姜慈说：“殿下以为如何？”
商行川是个聪明人，他站起身，道：“本王陪你去一趟。”
……
姜家。
姜明旭正在书房中，同姜侯爷说话。
姜侯爷道：“你如今年龄也不小了，以后，别再想着那些事，安安分分的就好。”
姜明旭这个人，他在姜家一贯是老实样子，沉默寡言且不引人注目，他也没反驳姜侯爷说的“那些事”是什么，就只是拱手，准备退出去，就在这时，管家忽然敲门进来，道：“柳柳抓到了。”
姜侯爷掀了掀眼皮，他看了眼姜明旭，说：“你先下去吧。”
姜明旭没多说什么，他拱手离开，管家进来，身后跟着柳柳。
柳柳逃亡的时间其实也不长，毕竟她一个小姑娘，就是想逃也逃不出去，不过身上确实是已经脏兮兮的了，身上也瘦了一大圈，也许是习惯使然，在经过姜明旭的时候，她微微弯身，行了个礼。
管家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柳柳进了书房，便噗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道：“侯爷，奴婢是猪油蒙了心，这才起了那等贼心思，绝不是故意要害人的啊。”
姜侯爷平日里是真忙，他根本没空管那些事，柳柳疑似是干了坏事之后逃家的，那便是逃奴罪，这对没按按理来说是要交给官府的，但是呢，因为是侯府的事情，还是先自己就决断了，看是打死了还是留用。
“你逃什么？”姜侯爷问。
柳柳说：“其实奴婢不是要逃跑，奴婢是太害怕了，奴婢知道了青姨娘的秘密，她一定会杀了奴婢的，奴婢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跑了。”
她抬起头，说：“青姨娘给了我一笔银子，让我偷偷的下毒药在大小姐的杯子里，想让奴婢害死大小姐，但是奴婢实在是不敢这么干，就只在那杯子里下了点能让人昏睡的药，就也不敢声张，第二天就赶紧逃跑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亲姨娘干的？”姜侯爷淡淡道。
柳柳重重点头，“是……这些年来府没有大夫人，后宅的事儿都是青姨娘做主，她早就看不惯大小姐这个嫡女了，想让自己的女儿取而代之。”
姜侯爷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他平日里，相对来说对青姨娘是要偏宠些，但也绝不可能会让她生了旁的心思，身处尔虞我诈的朝堂上，青姨娘那点小伎俩，远不止于蒙蔽了他。
这个小丫鬟到了他面前，还想着撒谎。
若是在平时，他也许还会有心情去好好盘问一番，但最近他忙着姜慈的婚事，也忙着朝堂上的公务，懒得再分出精神了，他摆了摆手，“把她带下去问话，这条命先留着。”
管家听令，把柳柳带了下去。
柳柳方才下去，姜慈就来了，她碰上管家带着的柳柳，忽然道：“等等。”
管家弯身行礼，姜慈的目光盯着柳柳，说：“把她给我吧，管家，你帮我做件事。”
管家低眉顺目道：“大小姐请吩咐。”
“去一趟姜明旭那里，就说我有事和他商议。”
管家虽然有些奇怪姜慈的做法，但人家是大小姐，他是不敢提出异议的，按着她说的去做了。
柳柳瑟瑟缩缩的站在一旁，并不敢抬眼去看姜慈。
姜慈身后跟着的是忍冬和薄荷，姜慈低声吩咐道：“把她带去我房里，我先有事和父亲说。”
姜慈进了书房，姜侯爷见她进来，脸上方才露出一点笑意来，道：“你这几日一直都在外面忙些什么？”
大梁朝对女子的限制并不十分多，不会限制女子出门，也没有宵禁，女子也经常会在外面吃喝玩乐，并不稀奇，姜侯爷本是想着出了陈瑞的事，她会安安分分在家里待几日。
姜慈开门见山，“父亲，陈瑞的死，和姜明旭有关。“
“什么？”姜侯爷蹙着眉，道：“这些案子的事，你别去掺合，好好待在家里待嫁。”
姜慈选择性忽略掉他后面那句话，说：“这事已经到了我身上，我便不能视若无睹，更何况，姜明旭想要杀我，光凭这一点，我也不能随意放过。“
姜侯爷觉得自己没听懂。
“父亲若是不信，也没关系，左右过了今天，一切方可明了。”
说完，她便施施然出了门。
姜侯在身后：？
……
柳柳只是个普通的外院丫头，体型干瘦，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姜慈说：“你当初给我下的，是致死的毒药，是在哪买的？”
柳柳抬起头，面上一片苍白，她讷讷道：“奴婢……奴婢听不懂大小姐您在说什么。”
“打。”姜慈淡淡道。
她话音刚落，忍冬已经上前，一个巴掌打到了她脸上，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直抽得她脸颊红肿，两眼泪汪汪。
“打清醒了，现在听懂了吗？”她冷冷道。
柳柳不敢说话了，她开始低低啜泣。
姜慈说：“你当初，下在我杯子里的，是什么，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