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京北门。
陈浩面对一众下属。
“大人，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望大人一路顺风！”
“我等在圣京等着大人强势回归！”
“大人保重！”
他们冒着被新上司魏俊收拾的风险，集体来给陈浩送行，可谓忠心耿耿。
有人将提前准备好的送行酒给大家倒上。
陈浩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听着这熟悉的话语，心中感慨万千。
如今朝堂那些官员恨他、新皇想杀他，但在监察司结交这么一群好下属，不枉这一年多时光。
端起酒碗，他环顾下属道：“以后我不在监察司了，你们要保护好自己。”
陈浩告诫叮嘱的话落入昔日下属耳中，有人用力的点点头，有人悄悄拂去眼角泪水。
“大人，放心！”
陈浩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又有人继续倒酒，一连喝几碗酒，这送行才算是接近尾声。
啪！
最后一碗酒喝完，坛子摔在地上！
陈浩笑着开口：“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都回去吧！”
众下属再度行礼。
陈浩再不犹豫，上马向北而去。
之所以骑马，是因为他并不着急。
十几人等陈浩消失在视野中，才直起腰。
冷风席卷大地。
天边乌云密布，天色暗了几分。
快要下雨。
策马狂奔小半天的陈浩，突然让战马停下，扭头凝视路边树林。
树林中走出一个女子。
陈浩苦笑，道：“你还是跟来了。”
“大人，我已经辞掉监察司官职，我说过了，不管到天涯海角绝不和你分开！”
在阿月得知陈浩要去北境任督粮官，心中就已经拿定主意辞去官职。
有这样誓死追随的下属或者说红颜，陈浩心中一股暖流淌过，但还是在提醒阿月“此去北境，那里乃是极寒有危险的边疆地带，可不是圣京，要承受他人无法承受之苦，你没有必要跟着我一起冒险和受苦的……”
不等陈浩说完，阿月目光坚毅的摇摇头，近乎偏执道：“你在哪里？我在哪里！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在地牢时，陈浩知晓阿月心意，内心有一丝纠结，但此刻不再犹豫，“好吧，且跟在我身边。”
听到陈浩答应，阿月兴奋点头。
平日在监察司，阿月冷若冰山，只有在面对陈浩和义父时才会显露情绪。
义父的死对她刺激很大。
今日能与陈浩同行，日后又可以一起同去天涯海角，终于令他心情好了不少。
“赶在下雨前，到达官驿。”
陈浩招呼阿月时后面就传来急促马蹄声音。
陈浩扭头凝望骑马而来的两人。
嘶……
战马吃痛发出嘶鸣。
两人从马上跳下来。
阿月看着两人，毫不意外。
虽然疲惫，唐显还是保持文人的儒雅，先对陈浩作揖行礼，尚未开口，旁边的樊胜抢先说道：“卑职此生只为大人效力！”
原来，樊胜和唐显也递上辞呈。
不等魏俊批复，二人一路追赶陈浩。
“老唐，你妻儿都在圣京……”
“大人，你想想魏俊能让我和樊胜舒舒服服待在监察司吗？离开监察司，等于离开险地，至于我的妻儿……魏俊岂会在意，永昌帝更不会在意。”
唐显笑呵呵面对陈浩。
“说的也是。”陈浩有些内疚，不想连累下属，可终究还是连累了。
“有大人在，以后咱们就在边疆闯下一片天地，到时风风光光回来！”
显然樊胜对陈浩的能力深信不疑。
“你们这么相信我，那我以后得给你们打一片大大的天下！”陈浩好似开玩笑。
唐显、樊胜都笑了。
对陈浩而言，两个忠心耿耿的下属，配得上一个美好未来！
他没拉着两人的手感慨、互述衷肠，那不是大男人该做的事情。
他在心里许诺他们一片天下。
………………
夕阳西下。
连着几天骑马赶路，唐显有些吃不消。
“天色不早了，今天咱们就在前面驿站落脚，好好休息一下！”
陈浩体谅唐显。
唐显心知肚明，这也是他甘愿与妻儿分离去北境受苦的原因。
几人赶到驿站。
陈浩表明身份，被安排在驿站别院休息。
天色接近傍晚。
驿站外面传来马蹄声音。
随后就传来纷杂话音。
“快点把这里打扫干净，这一路舟车劳顿，熊将军要休息！”
“把这驿站的闲杂人等全都赶出去……”
“烧热水，熊将军要洗澡！”
不多时，陈浩所住的别院这里也传来了脚步声音，紧接着院门砰砰作响。
“住这院子的人，给你们半刻钟收拾东西，让出这院子！”一名甲士扯着大嗓门，声音传遍了整个别院。
不等陈浩吩咐，樊胜皱着眉毛拉开房门，见面前站着几名带刀甲士，冷漠道：“你们懂不懂规矩，是我们先住在这个别院的。”
“呸……你算什么东西，我们熊将军今晚要在这里休息，赶紧滚！”为首的甲士蔑视樊胜。
“请你说话客气点，再者，你们凭什么让我们大人让出别院？”樊胜见对方是军中之人，勉强算半个同僚，强压火气。
“凭什么？嘿嘿，凭我们熊将军是龙武军主将，正三品，同镇守使平起平坐！”
“你们怎么配住在这个院落，乖乖把屋子让出来，别逼我们发飙！”
“快滚出来！”
几名甲士俨然兵痞，肆无忌惮嚷嚷。
樊胜不屑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发飙！”
“找死！”
一名甲士抬脚踹樊胜，反被樊胜一脚踹飞。
这时，龙武军主将熊辉带人已经走到别院外，见手下被踹飞摔在他面前，脸色陡然阴沉。
熊辉身边亲兵统领熊铁衣立刻喊道：“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几人被熊统领瞪眼训斥，硬着头皮扑向樊胜。
樊胜一扭身，肩膀猛地向前，一人直接被撞飞出去。
这人又带倒另两人。
三人滚作一团，狼狈不堪。
“熊将军在此，还敢动手，胆子真够大！”熊铁衣说话间挥掌拍向樊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