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牧有些无奈的道：“知道了，我有不是什么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冲撞陛下呢？”
“哼哼，你那性子你自己清楚，真说不准干出来什么惊掉下巴的事情。”
顾文昭冷笑一声，对叶牧这句话充满了不信任。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哪怕真的发现些什么也不能过于冲动，知道么？”
叶牧点了点头：“您老就放心吧，晚辈现在真的已经成长了，不是从前那般不知轻重。”
接着两人闲聊了一阵，多数都是顾文昭询问他回答。
或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顾文昭身上也多了些老人的暮气和繁琐，一些小事上听的不厌其烦。
耽搁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叶牧离开了顾府，带着几个亲卫直奔皇宫而去。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皇城。
叶牧让虎子等人在外面等候，独自踏入了宫中。
表明身份之后，马上就有小太监带着他前往皇帝所在的地方。
看着宫中依旧一成不变的景色，叶牧忽然间神情有些恍惚。
他上一次来还是两年前，当时刚跟皇帝有了嫌隙，他本以为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踏入这座权力中心，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进来。
没过多久，小太监将他带到了太和殿。
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一个人似乎是在等着自己，走近了一看果然就是张茂。
“张公公，许久未见身体可好啊？”
叶牧半开玩笑的问候了一声，张茂看起来心情不错，笑呵呵的道：“这也没隔多久，咱家身体可好着呢。”
寒暄完毕，张茂微微撇头，身旁的小太监立刻走远。
“叶小子，灼华丫头的事情咱家听说了。你老师告诉我，是不是跟宫里面有关系？”
看着表情严肃的张茂，叶牧眼睑低垂，眸光有些闪烁。
“是，有些关系。”
“听张太医说，灼华丫头中的毒是从宫里传出去的？”
“嗯。”
一问一答之间，气氛逐渐有些凝重。
张茂叹息了一声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你，不要多想，陛下不是那样的人……”
“这我自然清楚，公公不必多心，我也从没想着陛下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叶牧直接打断了的张茂的话语，表示自己并不是对皇帝有什么怀疑。
但他态度越这么清楚，张茂心里就越是担忧。
毕竟那种毒物皇宫之中有资格调用的人非常有限，作为权力最大的人，皇帝是第一个怀疑对象也不是没有道理。
再加上之前叶牧对皇帝的态度比较暧昧，就更加的难以言说。
“公公放心吧，我叶牧又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自然能分得清楚好赖。不干陛下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自己找死把黑锅安在陛下脑袋上。”
见他态度如此诚恳，尽管张茂心中还有着怀疑和担忧，也只能暂时先信了他的说法。
“你自己心里就行了，咱家不多嘴。走吧，去见陛下。”
叶牧整理了一下装束，跟在张茂后面进入了太和殿之中。
铜雀振翅，檀香缭绕。
大殿中安静的让人有些寂寞，进入的人都下意识的放轻脚步，生怕惊扰到了什么。
侧殿之中，丹陛依旧被珠帘遮挡的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情形。
张茂用眼神示意他原地等待，随后弓着腰走入珠帘之后，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珠帘之后骤然响起了皇帝惊讶的声音。
“叶牧回来了？”
接着皇帝陛下看向珠帘之外，瞧见叶牧在一旁等候，语气顿时充满了喜悦。
“哈，还真是叶卿。我想着你可能要顾老好生聊上一番，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来了。爱卿一路辛苦了，快赐座！”
皇帝的态度很是热情，让叶牧都有些错愕。
毕竟在他心里，当初离开的时候和皇帝可是闹得有些不愉快，人家现在召见自己，理应也是该自己低头服软才对。
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不用演这种毫无营养的戏？
“罪臣惶恐，惊扰陛下圣安，实在是该死。”
珠帘后的皇帝忽然沉默了起来，片刻后幽幽的道：“叶牧啊叶牧，你何时还学会这些话术了？”
“臣不敢，只是实在不知如何报答陛下惦念之恩。”
叶牧依旧从容不迫的应对，但脸上可看不出来有什么感激惶恐之色。
“唉……”
珠帘之后皇帝叹息了一声，许久没有动静。
叶牧坐的笔直，一双眼睛就盯着殿中的柱子，仿佛那上面有什么精美的艺术品一样。
“叶牧，你是不是心里还在记恨朕？”
叶牧眼睛眨了眨，平静的回应道：“微臣不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怎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你这人真是，难道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记恨朕不成？那朕错了，朕跟你道歉总行吧？”
皇帝的声音有些郁闷，让叶牧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位的语气怎么那么古怪？听起来就跟小女生撒娇似的。
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叶牧连忙起身回道：“陛下言中，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未尝敢怪罪于陛下。陛下待臣不薄，臣绝对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之心。”
“呵呵，你还真是个记仇的人。”
叶牧的解释并没有让皇帝信服，反而有些阴阳怪气的内涵了一句。
这种行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个皇帝能做出来的，叶牧只能说这位皇帝的性情颇为平易近人。
君臣之间似乎又没了话题，气氛稍微有些沉闷。
“对了，朕听说灼华被人刺杀，现在情况如何了？”
叶牧眼神陡然一凝。
他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把这个话题直接提出来。
按照他的理解，即便这件事情跟皇帝没有关系，对方也该视而不见模糊处理。
毕竟要是外人能把手伸到宫里的事情传出去，一来对宫闱安全有所影响，而来也是侧面证明皇帝对后宫的掌握非常弱，对他名声不太好。
眼下皇帝直接提出来，多少是有些超乎叶牧的预料之外。
实际上他现在也不敢确定，这件事情到底和皇帝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