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沐妍深嗅一口，忍不住嗔怪他：“果然还得是你啊，孙小胖。”
小时候他们几个玩伴里面，孙科杰向来都是深藏不露，关键时刻他总能拿出最有利的主意。
孙科杰看着方沐妍笑而不语，他向来清醒，严格要求自己，说好了接送方沐妍，开车不喝酒是他不会打破的原则。
从包厢里出来，方沐妍跟孙科杰乘坐电梯下地下车库。
方沐妍有些头晕，脚下踩的高跟鞋有些不稳，身子往后靠在电梯壁上，手上搭着红色毛呢大衣外套，身上的黑色紧身毛衣勾勒着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她的酒量向来一般，两杯红酒已经是她的极限，此时酒的后劲上来，身子发烫，小脸更是绯红两片，眼神中带着几分迷离，红唇饱满润泽，像红玫瑰花瓣一样瑰丽。
她抬手勾了勾侧脸颊垂落的长卷发，笑道：
“孙小胖，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方沐妍的声音带着一丝浑浊和娇嗔，是酒精上头使然，更是她内心想要知道的问题。
孙科杰闻言身子一怔，黑色眸中倒映着女人精致绯红的脸，他的眸色忍不住沉了沉，黑色高领毛衫遮挡着的喉结微微滚动。
他手中提着方沐妍的包包，虽与她保持着正常距离，在这密闭空间里却能清晰感触到彼此的呼吸和身上的香气。
有一股暧昧的暗流在心间涌动。
她的脸庞依然如十几年前那样闪光，倔强中带着一丝清冷，令他不自觉地想要多看。
只是他眼中的灼热自己都不自知地外露。
听到方沐妍的问话，孙科杰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如何回答。
“算了，我逗你玩的。”
方沐妍以为他被自己吓到，不以为意地耸耸肩笑。
电梯门开了，方沐妍径直走出电梯。
孙科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高跟鞋不稳地踩着S形，忍不住提醒：“沐妍，你小心点走路。”
小的时候，在乡下有一条路经过水库，她就喜欢踩着水边走，边走边数数，看得人胆战心惊，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跌进水库里去。
方沐妍回头看他，身子不自觉地往后倒去。
孙科杰眼疾手快地冲过去，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圈进怀中。
像小时候那样怕她跌进水里，伸手将她拉到中间，带着爹味的语气教导她：“方沐妍，你小心点，走路要靠右边。”
那时候的方沐妍气鼓鼓地瞪他：“小胖子，要你管啊！”然后就跑掉了。
方沐妍只感觉自己撞进坚硬的胸膛里，被人环抱着，很有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有些陌生，是她之前没有过的感觉。
她浑身发热，酸软到乏力，抬起眼帘看。
孙科杰的脸在她眼中出现重影，有些模糊不清。
但她脑子里依然记得他是孙小胖，那个打死她小橘猫的男孩。
她伸手攀上他的脖颈，头搭在他肩膀上，满嘴酒气，嘴里嘟囔：
“孙小胖，你好婆婆妈妈啊……”
孙科杰站住脚步，手臂用力，将她裹紧在怀中，这一次他没有松开她。
这是他幻想过很多次的场景，他感觉有些不真实。
“沐妍，你能不能走，要不我抱你吧。”
方沐妍口中咯咯笑着点点头，“嗯，你抱我吧，孙小胖，你抱得动吗？”
“可不要把我摔了。”又不忘加了一句。
孙科杰不由地笑了。
小时候他们有一次做游戏，孙科杰要将方沐妍抱起来摘树上的枣子，结果孙科杰没有抱稳她，将她摔下来，方沐妍额角起了一个大包，哭得稀里哗啦。
而他自己因为护住方沐妍后被撞上一块大石头，可他不敢吭声。
他跑回外婆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一只创可贴和一个棒棒糖回去找她，她头上的包已经被她哥哥擦上了药，还给她买了雪糕哄她。
他只好默默地离开了，那时候的他是个胆小鬼，现在他可不想再做胆小鬼。
“放心吧，沐妍，再也不会了。”
孙科杰抱着方沐妍打开副驾驶的门，将她放进真皮座椅里。
方沐妍舒服地靠在座椅上，脚上的高跟鞋随之踢掉，双腿缩了上来，身子蜷曲在座椅上，像一只猫咪。
孙科杰手掌撑着座位，将手上的包包放在扶手箱上，侧身过来准备给她系上安全带。
“孙小胖，你现在怎么一点也不胖了，还变帅了。”
方沐妍醉眼朦胧地看着男人的侧脸。
她的脸忍不住凑近，抬手抚上他的耳朵，口中喷出温热鼻息打在他脸颊和脖颈处，脑子里不都控制般地出言调戏他。
孙科杰被她撩拨得忍不住瑟缩脖子，吞了吞口水，转过脸来时二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些，唇峰擦过她的鼻尖，微微馨香伴着酒精味侵入鼻息。
“沐……沐妍……”
孙科杰的手捉住方沐妍的手腕，眼睛直视着她，“我……我喜欢你！”
他将藏在心里十几年的秘密说了出来，如释重负般，不知道她能不能懂，也不管她会不会接受。
方沐妍闻言瞬间清醒了一些，眼中恢复了些许清明。
她身子往后靠上座椅，面含戏谑：“你，你说什么？真的假的？”
“沐妍，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从小就是，那时候我不懂，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那是喜欢。”
孙科杰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想让她看清楚自己。
“傻的吧你，别逗我玩啦，我知道付阿姨和我妈想撮合我们，不过，孙科杰，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要有自己的思想嘛……”
方沐妍下意识地躲开孙科杰的视线，临阵脱逃是她的老毛病。
这是她从李奇那里逃离之后学会的会下意识地自我保护。
像一只刺猬，遇到外界不明情况总会张开坚硬的刺。
孙科杰没有继续往下说，他觉得现在似乎并不是好时机。
没有关系，来日方长，他们有的是时间。
他松开她的手，细心帮她扣上了安全带，之后上了驾驶室。
车子发动引擎，车窗玻璃降了下去，凛冽夜风灌进车厢内，冲散了男女间些许涌动的暗流，多了一份清醒理智。
方沐妍的脸侧向一边，看着窗外逐渐往后倒退的霓虹灯。
她不是喝醉，是心醉。
面对李奇、孙科杰、Mike三个男人，她不知道哪一个才是自己真的想选择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