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姝曼的心如阵阵绞痛袭过般疼痛。
她记得自己在梦里一度难过得像快要死掉了。
“梓谦哥哥，这只是一场梦对吗？”
季姝曼的手指松开秦梓谦的衣服，看着秦梓谦的脸问他。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宋沧渊怎么样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逃避，不想听到，更不想看到不好的结果。
“姝曼，这不是梦，不过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秦梓谦推了推眼镜，捏住她的手指轻揉，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他收了回去。
关于他期待的答案，他已经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了。
他不会再开口问她要答案，也不想给她束缚。
季姝曼不明白秦梓谦的话，她看着他的眼睛，用力握住他的手，“梓谦哥哥……”
秦梓谦自然懂得她的想法，“姝曼，去看看他吧，就在隔壁病房。”
季姝曼紧咬住下唇，有些不知所措。
“去吧。”秦梓谦对着她笑，镜片后的眼睛里是温柔和鼓励。
那笑里藏着他自己的伤，他不会让她发现。
不是他大方，是他愿意为她牺牲，他可以充当她所有需要的角色，他对她的爱意可以化为包容，他尊重她的决定和选择。
季姝曼披着外套出来，走廊上站着几个穿黑色西装戴着耳麦，保镖模样的人。
保镖看一眼她后相互交流一个眼色便走开了，看来是认识她的，早就有人打了招呼。
季姝曼来到宋沧渊的Vip病房门口，抬起的手在空中犹豫了半秒又收了回去。
深夜的冷空气灌进脖子里，季姝曼不由自主地瑟缩，手指紧攥着塞进口袋里摩挲取暖。
他在病房内，说明他没事，可是她明明看见他躺在地板上了，那声枪响清晰地在自己耳畔。
他不会成植物人了吧？
季姝曼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拿出手机，这时才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
她摸了摸口袋，里面没有。
会不会是在慌乱中弄掉了。
手机在震动，她手指跟着微颤，拿出来看，是一条信息。
是宋沧渊发来的微信。
【站在门口不进来是要让我来接你？】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他病房门口？
原来他能发信息，那应该不是植物人。
可他明明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她亲眼所见。
季姝曼还在发呆，病房的门开了。
宋沧渊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眼前，背对着室内的灯光，形成一道黑影，将她笼罩。
他穿着白蓝条纹病号服，看起来有些许颓废模样，站在门口，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看着她，深邃眸子里中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室内的热气扑面而来，伴随着他身上的木质香味，纠缠在鼻息间，那么熟悉，暖暖的。
原来他还活着，没有少胳膊断腿，真好。
季姝曼呼吸急促，情绪有些激动，却又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
明明是失而复得的心情，明明是自己心心念念，牵绊十三年的人站在她眼前。
她又觉得这太不真实，老天爷什么时候会这么好待她？
她微微勾唇，随即咬紧下唇，眼泪夺眶而出。
她迅速垂下眼帘不去看他，发丝垂落遮住她的表情。
她想她应该离开，看过他就行。
鸵鸟的心境又出现了，她只想逃避。
“……你……你没事就好……”
轻轻一句，包含万千情绪，他也许不懂，她也不奢求他懂。
宋沧渊伸手过来，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室内，顺势将门关上。
他的手掌好温暖，包裹着她的，暖流淌入心底，那么真实。
“谁说我没事？我当然有事。”
男人将她抵在门后，俯身下来，慢慢靠近她，脸离她很近，近到呼吸可闻。
季姝曼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小脸微烫。
“你伤了哪里？”
季姝曼抬起眼帘关切地看他。
四目相对，瞬间像是触电，仿佛望进了彼此的心间，一眼万年的感觉。
“这里。”
他退后一步，拉着她的手指，在自己腹部往下的位置按了按。
“严重吗？”
季姝曼指腹感受到那里鼓鼓的，像是包的纱布。
还好，还好，不是心脏位置，她暗自腹诽着。
她收回手指，颤动的睫羽像蝴蝶翅膀在煽动，在他心上挠得痒痒的。
“有点严重，你要看看吗？”
宋沧渊盯着她的脸，喉结上下翻滚着，声音低沉温柔，充满诱惑。
季姝曼紧抿着唇，眼珠被泪水浸润过，眼神清明，她点点头。
宋沧渊掀开上身的病号服，衣服下摆含咬在口齿间，露出蜜麦色的块状腹肌，纹路清晰。
他盯着她的眼睛，眼尾藏着若有似无的笑，一只手滑下，将裤头往下拉扯开来。
季姝曼的视线往下，越过他充满诱惑的腹肌，眼睛跟随他的手指，看见他修长手指往下滑去。
清晰可见的人鱼线跃然于眼中，往下延伸，一块白色纱布，贴在紧致结实的小腹右侧。
季姝曼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干涩的唇，微微吞咽，压抑着腹中涌起的酸涩，声音低低地问他：“是枪伤吗？”
“不是，刀伤。”他松开口中的衣角，衣服下摆垂落，盖住腹肌，只露出小腹以下。
季姝曼闻言愕然，仰脖看他，眸子里悄然蒙上了一层氤氲雾气。
“抢夺的时候被他划了一刀，不深，缝了几针而已，那声枪响不是我，是对面楼上的狙击手射中了周云生……”
他盯着她的眼睛，轻描淡写地告诉她。
尖刀刺进皮肉的痛哪里及得上她被挟持时的心痛。
许是靠得太近的缘由，宋沧渊的声音显得缓而黏腻，还伴随着微微吞咽声。
季姝曼周身涌起一阵酸涩酥麻，心情复杂带着一丝欣喜，更多的却又是紧张。
原来如此，中枪的人是周云生，不是他。
“本来有点，看到你之后就不觉得了，你呢？”他向她坦白，喉结滚动，声音暗哑。
“不疼。”季姝曼摇摇头，她的伤口不深很容易就止了血，她一直处于昏迷更感觉不到疼。
复又低垂下眼睫，看着他的伤，想到当时地面上的血，心头忍不住颤动，手指不由自主轻轻抬起。
宋沧渊垂眸盯着她白皙柔软的手指。
她怜爱般地抚摸着他的伤口。
他能感觉到她的柔软和心疼。
他内心的火焰正燃，在她的指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