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思珞焦灼地在宫门口踱步。
不知踱了多久，才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一行人。
“可算回来了！”
见殷瑾煦跟亓笙都全须全尾地回来，没有少胳膊少腿……殷思珞终于松了口气：“你们不知道，要瞒过母后有多难！”
她埋怨。
这样危险的事，可不敢让母后知道了担忧。
殷思珞正要仔细问问什么情况，人死了没，然后就看到殷瑾煦的马车后面紧跟着的完颜景宁，以及殷年年的马车。
殷思珞：“？”
“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殷瑾煦：“说来话长。”
他咳嗽了两声，殷思珞这才发现了不对劲，“你怎么了？受伤了？”
不止是殷瑾煦，还有亓笙，亓镜……甚至完颜景宁。
离开的时候人都好好的，回来时却一个个脸色苍白如纸，脚步虚浮。
殷思珞震惊极了。
她的弟弟她了解极了……到底是什么人，竟将他们伤成这样？
“还行，不重。”殷瑾煦言简意赅。
殷思珞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谁伤的？”
殷年年跳下马车，一指后头：“喏！”
五花大绑的孙佩佩被绑着扛着进来，身上还扎着好几根银针，形象十分奇特。
殷思珞：“……”
“就是这厮伤的你们？”殷思珞打量着孙佩佩，并没有发现任何异于常人之处。
但这并不重要。
殷思珞拧眉，“怎么不杀了？”
“杀不了！”这一路上，殷年年已经从风寻那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连他这个向来喜欢看志怪话本的都不由得咂舌。
殷年年小声跟殷思珞讲刚刚发生的事。
孙佩佩被毫不怜香惜玉地扛着，像是扛着个麻袋似的，她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绿。
而更让她慌的是，脑袋里的系统不出声了！
她知道系统这是生了她的气，怨她不听系统的话跟他们打起来……
可是这赖她么？
想要赚积分完成任务，就是得杀了他们呀！！
系统生气，她还生气呢！
孙佩佩气到翻白眼，可是身体却仍旧动弹不得，这让她不仅有些绝望。
难道她就要命丧于此了？
只能放弃这个小世界了？
“这个针得一直给她扎着。”亓笙透过马车的窗子盯着外面的孙佩佩，低声道：“她似乎是得开口说话才能跟系统联系。现在她说不了话，给他们的沟通增加了难度，就减少了她再逃脱的可能。”
殷瑾煦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他上次听到姬陌璃的心声，也是只有系统说话，而姬陌璃的心声系统听不见。
马车载着他们径直来到御书房，好好讨论一下怎么处理孙佩佩。
*
最后，孙佩佩被丢到了水牢。
重兵把守，暗卫三步一岗，一天三班倒死死盯住孙佩佩。
水牢里的水浑浊肮脏，高度大概能到达成年人的胸膛位置左右。一般待在水牢的囚犯会被绑住双手吊起来，身体虽然浸泡在水中，但脑袋是露在外面的，能呼吸到空气。
但孙佩佩……
被堵住了嘴，以被绑住手脚身体的姿势，直接丢入了水中。
扎在她身上的银针令她想挣扎也挣扎不得。呛水的窒息感令她恐惧难受极了。
「触发自保模式。」
「自保模式启动——反弹伤害。」
将孙佩佩丢下去的暗卫顿时感到一阵窒息呛水感，他们惊慌失措地伸出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一旁的暗卫发现不妙，赶紧将孙佩佩捞起来。
风絮眯了眯眼睛，“看来，得用另一种办法了。”
身后的暗卫了然，立即退下去。不一会儿，抓了个被审讯的伤痕累累的死囚犯。
“杀了她。”风絮吩咐死囚，“杀了她之后，就给你个痛快。”
罪大恶极的死囚被审讯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得他绝望极了。如今终于有了解脱的机会，他忙不迭地捡起丢在地上的匕首，盯着孙佩佩目露凶光，狠狠地刺向孙佩佩的胸膛……
“噗！”
死囚瞪大眼睛，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鲜血喷在孙佩佩脸上，黏糊温热，孙佩佩差点儿呕出来。
“风絮大人，这……”
风絮皱眉：“继续让死囚过来，重复刚刚的。”
“是！”
听到风絮的话，孙佩佩的瞳孔惊恐地缩了缩。
他们这是……要车轮战！
赌她的自保模式有上限！
……的确有上限。
有没有上限的自保模式，可是高额的积分，她完全买不起！而她能买得起的自保模式自然不可能无限保护她。
孙佩佩慌极了，在心里疯狂呼叫系统。
可系统根本听不见她的心声。
怎么办……怎么办？
她在心里疯狂咒骂亓笙跟殷瑾煦，还有那个崔羽！
他们如果不将把她点穴定住嘴里还塞上布，她完全可以吩咐系统让它用那个遁地符！
可是要启动遁地符，单单是系统自己是不够的……这般贵重的道具，必须得需要她的指令才可以启动！
现在孙佩佩无比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给系统多设置些权限……
否则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个个死囚进来，重复着第一个死囚的动作——杀她，被反弹，反而被杀死。
血溅孙佩佩一脸。
然后下一个死囚进来，继续杀，继续被反杀，血再溅一脸……
“风絮大人……不会没有上限吧？”暗卫看着一个个被抬出去的死囚尸体，有些担忧。
风絮盯着孙佩佩，淡淡道：“不会。继续。”
若真的没有上限……
刚刚听到他的话的那个乞丐，也不会吓得瞳孔都缩了。
又是两个死囚被抬了出去，系统突然在她的脑海中提醒：「宿主请注意，自保模式即将用尽。剩余：三次。」
孙佩佩心脏一颤。
“噗！”
又是一个死囚倒下。
系统：「两次。」
孙佩佩更加慌乱。
系统救我！！！
可是系统听不见。
直到它说：「零次。」，孙佩佩的心脏跳得极快。
她盯着面前高高举起匕首的死囚，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匕首的寒光闪过，忽然，她感觉有股失重感，整个人凌空了一下似的。
她这熟悉的感觉……
她唰得睁开了眼睛。
面前已经不是潮湿腥臭的水牢，而是一个干净简洁的房间。
房间里只点着一盏油灯，一个人坐在桌旁，静静地看着书，叹息一声。
“你有点让我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