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素纯和小青在衙门门口，遇见了位意想不到的人。和白素纯的原地愣住不同，小青兴奋地扑了过去。
“秃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素纯扯了扯嘴角，心中纳闷小青何时与法海这般熟络，「秃子」的称呼，竟然也没惹恼法海。
“今早刚进城，随便吃了口东西，就来这等你们俩了。”
“你知道我会来衙门？”
法海看起来比半年前要更加精装，皮肤也稍稍黑了些，但魅惑的模样丝毫不减。
奇怪的是，白素纯觉得法海看向她的眼神里，多出了一股茫然，仿佛有什么难解谜题藏于心中。
身上，终于换回僧袍，不再是那抹藏蓝。
“察觉到了钱塘江有事发生，想来你肯定会管，所以就来这等你们了。若是没等到，再回白府便是。”
“和尚，你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呢？出什么事了吗？”
“清波门外暂时妖气不显，但距此百里的不少城市村落，都遭了殃。不少百姓莫名其妙失踪，任凭官府如何费力寻找，这人都像是凭空消失了般，不见踪迹。”
法海的话，印证了白素纯的猜测。
若不是出了大事，官家绝不会再此时出现在这，更不会私自南下，不带一兵一卒。
至于那位年轻侍卫，怕是官家身边亲信，才会陪同前往。
“糟了，康宁那边……”
自腊月二十四祭完灶神，白素纯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来自侯府的信。本以为是大户人家忙于春节筹备，如今想来怕是……
“放心，我回来之前专门去看过康小娘子，她没事。”
一直站在原地的白素纯上前两步，绕着法海转了一圈，“法海师父什么时候，学会怜香惜玉了？”
“吃醋了？”
白素纯和小青心中同时警铃大作，前者咽了咽口水，后者挤身两人中间。
“和尚，你这出去一趟，怎么一点儿长进没有？”
“你这样，是成不了佛的。”
法海垂下双眸，便可后又重新抬眼，“快进去吧，县令大人估计正焦头烂额地等着我们呢。”
“县令？等我们？”
从法海出现开始，事情的走向，仿佛在顷刻之间发生改变，说不出来哪里怪，但就是感觉有问题。
小青刚叩响大门，官差便从内开了门，看向白素纯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般闪着光芒。
“白娘子！我家县令大人等您很久了，快快请进！”
和法海的预测一致，衙门的人确实在等她。
“县令大人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白素纯跟在官差后面，探出去的气机，并没有发现府衙内有何不妥之处。
“您知不知道呢吧？自除夕夜开始，周边发生了不少怪事。但若仅是如此，倒也不值得县令大人为此担忧。”
“关键是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怪事发生的地点组成了一个圆。而中心，就是咱们钱塘江清波门外！”
“什么？！”
白素纯停下脚步，这消息像一场突来的暴风雪，使人猝不及防，毫无应对之策。
“哎……具体的事，还是等您见了县令大人，亲耳听他说吧。小的我，其实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官差将白素纯几人带到了后院的书房门口，叩门禀告之后，就先退下了。
县令出现在三人面前时，疲惫的状态像是老了十岁有余。
“您这，大过年的减肥呢？”
“白娘子说笑了，谁家大过年的减肥啊？”县令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这是因为发愁，提不起来一丝胃口导致的。”
“啧啧，其他暂且不论，您这瘦身效果倒是挺好。”
对于白素纯的调侃，县令没有半点责怪之意，只是无奈地坐到桌边，“三位坐吧，今日没有官民，只有朋友。”
“您别！和官府可以做生意，但万万做不得朋友。有事儿您直说就是，绕老绕去的没意思。”
县令：“白娘子既然如此爽快，我也就直言不讳了。”
小青拿起茶壶，像是在自家院子中，先给白素纯倒了一杯热茶，接着是县令，然后是自己。
最后将茶壶放回原处，故意忽略法海。
“想必白娘子今日会来，定是听说了些传闻。但此事远比传闻中，要更加邪乎。”
……
听完县令的讲述，法海总结道：“您是说，有人借祈福的名字，专挑年轻人下手，绑走并杀害了他们？”
“是，也不是。”县令叹了口气，“问题的关键，是这些人全部尸骨无存，寻无可寻。就连朝廷，也没有任何好办法！”
白素纯的五官皱在一起，眉头紧紧锁住：
“事情我大致清楚了，但方才官差大哥说您在等我，是怎么回事？您怎么知道我会来，又如何笃定我能有解决办法。”
县令犹豫地看了法海和小青一眼，白素纯立刻领会其意。
“他们俩您大可放心，都是我的人。如果您不信他们，也没必要继续和我说下去。”
白素纯欲起身离开，县令连忙出声阻拦：
“是官家昨日夜里告知于我，此事若有人能有解决，非白娘子莫属。并吩咐我这几日哪都别去，就留在府衙等你便是。”
瞳孔微微一缩，白素纯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原来昨晚的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妄她自恃聪明，竟被摆了一道还不自知。
“不愧是皇帝，论心谋我就是个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