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张脸险些贴在柜子上，看着里面各色的酒，简直眼花缭乱。
楚樾笑了笑：“喜欢的话你就挑一瓶。”
反正最贵的那瓶已经在上一次被他肩膀上这位给喝空了。
“真的？！”关斗金扭头看他，在楚樾点头后又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手指，“那我可不可以拿两瓶？”
“拿吧。”楚樾淡淡道。
得到他的肯定，关斗金屁颠颠打开酒柜，左挑右选抽了两瓶酒出来。
沈玉璧一反常态，倒是没有跟他拌嘴，小鼻子耸动两下，在楚樾肩膀上借了个力跳下去。
客厅的桌子上摆放了一个包裹，是早上离开时还不存在的东西。
沈玉璧跳上桌子，在那包裹周围转了两圈，又趴上去嗅了嗅，然后回头看楚樾。
楚樾坐到沙发上看着他：“拆吧，本来就是答应你的。”
已经猜到那是什么，沈玉璧动作便变得不紧不慢起来。
他举着水果刀，三两下开了箱子。
印着英文的低调盒子从箱子里滑出来。
小玉熊捧起其中一盒，看着上面的巧克力图案，抱着盒子转了一圈。
关斗金之前也不是没给他带过，不过关斗金那个抠搜的，给他带的都是便宜货，味道和小时候吃过的很像。
但看完上面的配料表，或许那原本就不能被称作巧克力。
直到上次尝了一口楚樾这里的，他就对这种味道念念不忘起来。
其实关斗金给他带来的巧克力更有纪念意义，那是他小时候的味道，是他在进入噩梦交易中心之前普通而平凡的生活带来的味道。
但是社会在进步，人也在不断的接触新的事物，选择更好的是人的本能。
放到零食上，好吃的东西俘获了他现在的味蕾，而记忆里的味道只适合做纪念。
楚樾看着他高兴，嘴角也忍不住挂上一抹笑意。
“这次买的多，你放到背包里带回去，足够每天吃上几颗。”
他说到这个，小玉熊动作停下，有些遗憾。
“虽然看起来我是出来了，不过只是技能在作弊，真正的我还在噩梦交易中心。”
系统自然也在那个沈玉璧那里。
楚樾倒是没想到这一点，“那就我先给你带着，等你想吃了就找我要。”
他的背包目前只有一个空格，不过这些巧克力都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类型，应该可以集体放进背包里。
那边关斗金已经挑好了酒，看见两个人的动作凑了上来。
“进口巧克力？”关斗金从小玉熊手里把东西夺过来不费吹灰之力。
他三两下撕除包装，又一下子跑远，专门逗小玉熊去了。
看着这两个幼稚鬼，楚樾无奈地起身上楼。
今晚又来了一个关斗金，总不能让对方也和他们挤在一张床上。
把客房收拾干净，换了崭新的被褥，床单。
楚樾站在二楼楼梯口，可以清晰听见下面关斗金的声音。
“别闹了。”楚樾喊了一声，“赶紧上来洗漱睡觉。”
已经接近凌晨。
在副本里熬了整整五天的夜，楚樾可不想出来后还继续。
两人乖乖上楼，打了招呼后就各回各的房间。
楚樾洗完澡出来，小玉熊已经拱进了被子里。
那两只熊眼瞪得大大的，他也不清楚对方睡了没有。
关灯上床。
“金子的事其实我也不清楚。”知道楚樾肯定会好奇，沈玉璧开口。
他说：“从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个模样了。”
拼命闯副本，拼命接单子赚积分，但每天还是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
“听姜姐说，她碰到关斗金的时候，关斗金正被上一任房东从房子里赶出来，因为他没有钱付租金。”
楚樾怔了怔：“这么……”
突然听到这些，他想了好多词，半天没有想到合适的。
明明是佣兵排行榜上排名第三的玩家，竟然连房租也付不起，这种事情要是说出去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我不清楚他在干什么，但他真的很需要钱。”沈玉璧继续道，“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我只能大概猜测他应该是资助了一批山区的学生，不过应该还有别的去向，他从来没有透露过。”
“资助山区的学生……”楚樾喃喃。
那确实是需要一大笔钱。
一个积分等于一万rmb，一个副本的基础积分也就也就是一百万。
如果是资助山区的学生，一百万砸下去，连个水花都听不到。
不过这也看是怎么资助了，如果只是替某一两座小学里的学生添一些文具，课本，这笔钱足够用了。
楚樾沉吟了一会儿：“为什么？”
“不知道。”
沈玉璧不知道原因，甚至还相当不解。
如果说是他们或者是偏远山区进来的玩家有这么一个举动，他还可以理解。
可是关斗金又是为什么呢？
不是说他的这个举动不好，很好，而且爱心不需要理由。
可是关斗金是个古代人，他的朝代连楚樾都听都没有听说过，几百年或者上千年过去，那种小国早就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流中。
如果每经历一个朝代，他都会做出这样一番举动，那历史上绝对会留下姓名。
还有那一排墓碑，和关斗金有什么关系？
两人就着关斗金讨论了一会儿也没有理出清楚的头绪，也就不再想了。
如果关斗金想说，自然会开口，如果不说，那就是他们不必知道。
楚樾的别墅在郊区，这边邻里之间有足够的私人空间。
一入了夜，别说听不见隔壁的动静，就连路上的车辆路过声都听不见。
整栋别墅都笼罩在一股静谧的氛围之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楚樾犹豫了很长时间，压在心底的那句话终于问出了口。
“小玉。”他叫了一声。
“嗯？”旁边的小玉熊迷迷糊糊给了他一个回应。
楚樾：“你想不想去看你爷爷？”
他的声音落下，过了好几秒，那边才重新传来声音。
“他腰好了吗？”
楚樾顿了顿：“好了。”
从好几年前他就提过要给沈家阿爷雇一个保姆照顾他，只不过当时刚开口就被沈阿爷拒绝了。
他说自己身子硬朗，用不着花那些冤枉钱。
其实楚樾知道，那是沈阿爷不想占他的便宜。
他们很熟，沈阿爷知道楚樾是个有钱人，他不阻止楚樾去看他，也不拒绝楚樾送给他的衣裳补品。
但在别的方面，沈阿爷固执得厉害。
这次要不是他腰扭了，楚樾的护工还送不过去。
“那就不去了。”沈玉璧的声音闷闷的。
可是这话说了没多久，他又有些后悔，“还是去看一看吧。”
说不了话，只是静静看一看他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