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乔姐。”安苒发自内心。
但……
眼前人的身体却僵了瞬。
“这话说的。”莫乔应了句，无事一般地起身。
手腕被拉住。
双脚也无法动弹。
安苒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到最后关头，被发现了呢？
指尖微动，莫乔的影子死死抱住她，不给她动弹的机会。
若是有人望过来，肯定会发现莫乔此刻的诡异形态。
自己的手捂着自己的嘴，发出很细微的呜咽声，但可惜，众人的焦点都落在即将见面的二人上。
没有谁会注意到，在这小小的监控角落里，双目圆瞪，满脸惊恐的莫乔。
“准备好了吗？总理要进去了。”
小李在对讲那边确认。
安苒举起，“监测台就绪。”
听到是安苒的声音，小李无意识地皱了下眉，未及多想，很快，下个单位的汇报拥了上来。
莫乔彻底绝望了，平时那双好看的眼里此刻盈起泪。
安苒有些不忍，“我放开你，你能保证不出声吗？”
……
【不是吧？影子没病吧？问这种问题！】
【也不是吧…我从一开始就跟着影子一起了，这个莫乔对她真的很好。】
【好几次，影子都差点被发现。要是没有莫乔，影子绝对走不到现在！】
【一码归一码，这只能说明影子攫取的这个本体，人缘好。】
【但不觉得残忍吗？就因为发现，然后就要杀了人家？】
【学院和智生搞出来的数据体而已，不用想那么多。】
【敲晕就好了吧？】
……
莫乔点头如捣蒜，很是配合。
但眸底的害怕厌恶却没逃过安苒眼睛，她就知道，被发现后，一切都会不一样。“抱歉。”
莫乔眼眸里的光一点点暗下。
……
门被推开。
郝韵抬眼，终于见到了，那个老人一步步，走的从容。
却更显得身边人面色僵硬是多么突兀。
“我来了。”丁文林开口。
饶是跟眼前人生活的年代跨越时间很大，郝韵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紧张。
他可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会呼吸有温度。
丁文林心下奇怪，面上却不显，眼前人看着他的眼神他并不陌生，带着华国人的崇敬。
但……不过转瞬间，她的眼神，便变得有些悲悯起来。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来处，”郝韵开口，她下意识觉得被丁文林等太久不好。
没问一次话都被晾很久的李昊焱在静等郝韵的但是。
果不其然。
“但是，我只跟您说。”
这话一出，丁文林还未有反应，小李先沉不住了，率先往前。
郝韵忍不住笑，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么一天，被视作蛇蝎般可怖骇人。
“我不是被你们锁着呢嘛。”郝韵抬了抬手，金属链条发出哐当哐啷的噪音，无不讽刺：“就这样，还很害怕？”
“这是我们必要的手段。”丁文林止住小李，温和道。
郝韵默默将手放下，语气缓和几分：“再不济，这些贴片电流，也能瞬间将我弄死。”
见面已经是他们冒着极大风险了，更别说，单独让二人独处。
郝韵见丁文林眸色定定，已然想好，又添了句，“不能有任何监视监听监控。”
在黑西服助理杀人的眼神下，郝韵接着，“我说了，我只跟您说。”
“总理。”不止是小李，甚至连李昊焱都开口了，“三思。”
小李仿佛抓到救兵，拉着李昊焱，“要不你起一卦？”
起卦？这个说法有点新鲜。
电光火石间，郝韵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李昊焱眼熟了。
但……很快，李昊焱开口了：“今天的三卦，我已经算完了。”
小李显然不愿意就此让他离开，低声，“再多一卦会怎样？更何况…”
后面的郝韵没听清。
“小李，”丁文林开口，“让小昊回家去，晚了他师傅可要来找我了。”
郝韵讶然，这是，不让李昊焱起卦的意思？
纵然不愿，小李还是松了手。李昊焱抬手原本想安慰儿时玩伴，却落了个空，回头，“丁叔，那我先回了。”
丁文林点了下头，“替我给你师傅问声好。”
李昊焱自然是应了，临前，还看了眼郝韵，这非魂、非魄、非魑魅魍魉，他也看不出来了。
如果师傅没……或许能算出来。李昊焱指尖按着指节，忍不住想。
还剩一个，郝韵将视线放到黑西服身上。
很快，丁文林便出声：“小李，你也出去。”
助理原本不愿意动，但终究是没抵挡住，“这个您拿着，有什么情况就按一下。”
丁文林这次没有拒绝，将小圆纽收进手心。
临走前，黑西服钉了自己一眼，配上那有些发红的眼圈，着实，杀伤力不太够。
郝韵施施然回望。
“啪”门在她眼前合上。
紧接着，帷幕从玻璃墙前降下，郝韵抬眼往向四周，监控的红点一个接一个暗下。
最后……郝韵视线落到桌上。
“让你看笑话了。”丁文林走过，若无其事地将桌下的监听器拆掉，而后在自己正对面坐下。
郝韵斟酌了下措辞，“接下来我跟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丁文林点头，面容沉静温和，但郝韵却知道，面前这个老人，不会如此轻易就相信自己。
毕竟，在他身后，是将近数亿国人。
但也正是这五国之最的数量，让郝韵能跟他说上话。
“我确实不是你们这里的，我来自未来。”
……
【我靠！！这就直接说了？！】
【不会有问题吗？！】
【系统怎么不出面制止啊！！感觉好诡异！】
【说了人也不一定会信，急什么？】
【确实，要有人跟我说，我是未来来的，我肯定会给他一脚。】
【不对…这谁…这华国领导人好像信了？】
【不是吧？】
……
丁文林目光如炬，审视着郝韵。
郝韵隐瞒了部分事实，丝毫不提这是个虚拟世界一事，也没有说到猴子捞月这个选拔任务。
除此外，说的全部是事实。
“我说完了。”
丁文林长长久久地沉默，最后，问了郝韵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他说：“我们华国，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