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这才发现自己说过头了，立即低下头：“奴婢记错了，没什么。”
沈清就觉得估计又是程稚文和原身的事，不自在地侧了侧脸，问道：“和沈家庶女谈过对吧？你们都见过那沈家庶女么？”
紫燕摇头：“我是没见过，但听其他见过的丫头说，沈家庶女长得很漂亮，能进宫的那种。”
沈清暗笑，心想：不漂亮他能跟挂念那么多年么？
可一想他七日后就要跟柳惜雪成亲，心头就像被什么东西顶着，连呼吸都难受。
那边，江深还未回来，她也无法确定是不是程稚文因为秘密被柳家掌握而妥协，心情越发的焦虑。
所幸程稚文傍晚就回来了，俩人坐在屋里，静静用着晚膳。
沈清在等他主动告诉自己，可他只是沉默吃饭，只字不提成亲的事，她只好主动问起。
“我听说，”她观察着他的表情，“你答应了七日后迎娶柳惜雪？”
他扒一口饭，点点头。
沈清立即放下碗筷，低声问：“是不是柳家知道了什么？所以你只能娶柳惜雪？”
比起他另娶，她更在乎他的秘密有没有被人知晓。
程稚文放下碗筷，拿起餐巾，不疾不徐地摁了下唇角，抬眸看着沈清。
“我去花厅之前，还审不出地窖那小厮到底都跟柳家说了些什么，柳家逼婚在眼前，只能先应下，否则激怒他们，后果不可控。”
沈清想想也是，叹了叹气：“江深还在审，午后去到现在了，不知道审出什么来没。”
程稚文拍拍她的肩膀：“先吃饭吧，你这些时日瘦了一大圈。”
沈清就低头去看自己的腰。
原本还紧紧裹着腰部曲线的裙子，这两日松了不少，用手稍稍一拉，能拉出一截多余的布料。
“是瘦了挺多。”她却一点不觉得高兴。
一个人没有特地去减肥，好好的怎么会瘦？
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才瘦的，这意味着身体会变差。
思及此，沈清重新拿起碗筷，低头扒饭。
程稚文夹一块卤水牛腱肉到她碗里：“多吃点牛肉才有力气，米饭适当吃点就好。”
沈清的心，登时软了大半。
这男人是真的关心他，小到多吃肉少吃饭这种小事，大到为她翻案。
她想到了父亲和继母。
父亲是刑辩律师，继母是法官，俩人相敬如宾了一辈子，从没红过脸。
父亲就像程稚文关怀她这般关怀继母，关心渗透进生活中的每一点一滴，继母幸福了大半辈子。
但前提是——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沈清满心的感慨，放下碗筷，起身，从后面抱住程稚文。
“你说如果你七日后真的娶了柳惜雪，那咋整？我的原则是不碰别人的男人，你一旦成为柳惜雪的男人，我就不想跟你了。”
程稚文放下碗筷，侧过脸看着他，视线从她双眸来到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双手按住她锁在他胸前的小手，轻声说道：“我说过，我不会成为别人的男人，不管是答应提亲还是成亲，都只是缓兵之策。你要知道，七日的时间，可以颠覆一个王朝，更何况……”
沈清登时捂住他的嘴，看一眼关好的门，俯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你说话小心，别再说颠覆什么这种话，小心隔墙有耳。”
然后亲了他脸颊一下，重新回座。
用完晚膳，沈清差紫燕去帮自己把白天晾上去的睡衣收过来。
看着这套仅剩的睡衣，她又想到那套不翼而飞的文胸，叹气道：“白天有人进了这屋子，偷了我一套内衣。”
程稚文脸色一变，起身走了过来：“你仔细找过了？”
“找过了，紫燕也帮我找了好几遍，就是没有，本来我是放在皮箱里的。”
程稚文脸色很差。
很快走到衣架前，把沈清的披氅拿过来，披到她肩上，边为她绑带子，边低声说道：“跟我回院子，不能再住在此处。”
说完，又去将沈清放在床上的睡衣收到皮箱去。
沈清没动身子，看着他：“万一柳惜雪明日又上门闹怎么办？我不想再面对她了。”
“有江深他们在，我不会让她进院子。”
沈清还是觉得不妥：“先前你没答应娶她，她都能上门闹，现在你承诺七日后娶她，她还不得闹死我？”
“宁可让她闹，都不能继续住在这里，走！”
程稚文关好箱子，单手提着，一手揽着她，拥着她离开。
俩人又回到程稚文的院子。
一进屋，沈清就把自己抛到沙发上。
松松软软的，后腰有东西抵着，比坐木头圈椅舒服多了。
她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程稚文将她的皮箱放好，又把里头的睡衣拿出来，招呼丫头来帮她倒洗澡的热水。
都安排好了，才走到她身旁坐下。
看着丫头们进进出出换一趟热水就得折腾好久，沈清忽然有个想法。
脚丫子踢了踢程稚文的腿，脚掌随即被他一把抓住，把玩起来。
她咯咯笑了半晌，起身爬到他身边，伏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
他登时耳廓全红，跟透明的果冻似的。
沈清没忍住，含了一口，他于是双手掐上她的腰，将她抱坐到自己腰上。
沈清双膝跪着沙发软垫，捧着他的脸，主动吻住他的唇。
进进出出的丫头都红了脸，侧着脑袋，不敢看这头。
热水倒好，房门阖上。
程稚文抱着沈清，走去栓门，沈清双腿夹在他腰上。
然后又抱着她进浴间。
男人白衬衫的纽扣，在沈清手中一颗一颗被解开，她的手来到他西裤扣头上。
啪嗒，裤头解开，拉链往下掉，女人柔弱无骨的手，滑了进去。
……
夜深了，外头忽然电闪雷鸣，冰雹咚咚咚地落在屋顶上，有点瘆人。
沈清伏在程稚文怀里，身上穿着白天刚洗过的睡衣，低声说着：“我猜是哪个丫头见着我的文胸晾在那边，新奇，趁我人不在屋里，进来给顺走了。”
程稚文没搭腔，不知在想什么。
沈清半撑起身看他：“在想什么？”
他回过神，对她笑了下：“我让马夫明日一早去上海为你取几套衣裳过来，你再忍忍。”
她就觉得他的笑很勉强，有点担心，坐起身，正要问他怎么回事。
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程老板，我是江深。”
程稚文立刻掀被起身，披上睡袍，快步走去开门。
沈清也跟着下去。
江深站在门口，说道：“那小厮招了，不仅吃了柳家的，还吃了大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