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猝不及防迎脸丢过来的凤凰泪，上玄下意识伸手接住。
“哟~不是说不要吗？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搁这儿跟我玩欲擒故纵呐？小阿玄~”
“……”
“你……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你怎么不往别的地方丢，你看我还接不接！”
上玄反手就想将凤凰泪丢回去。
“还给你！”
“你倒是还呐！舍不得就直说，你这演的是哪一出？”
上玄感觉掌心热乎乎的，被什么东西黏上了，把手放下来一看，凤凰泪没有被丢出去，反而像嵌在手里了一样。
“怎么回事？你对我的手做了什么？为什么丢不出去？”
他使劲儿甩了几下，凤凰泪纹丝不动，想用另一只手把它抠下来，却发现它的温度越来越高，正一点点融进皮肤里。
“别做无用功了，小阿玄，我说过要给你就一定是要给的，丢出去的凤凰泪，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它如今已然认你为主，很快就会与你融为一体，被你炼化吸收，成为你的力量，坦然地接受吧。”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强塞？”
上玄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凤凰泪迅速融进身体，不信邪也不行了。
“你这小子，这么多年了，慕一和晟没有教你该如何跟长辈说话吗？放心吧，给你的你收着就行，你不欠我，就当是凤凰一族唯一能为你做的事吧！”
凤凰虚影一改先前不靠谱的模样，语重心长道：
“小阿玄，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是你该得的，至于凤凰一族的仇恨，我们也不用你来背负，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将它忘了吧。”
“凤凰一族如今就剩下你一个了，我们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之中，只需要你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长大，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凤凰泪能让你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斯人已逝，无论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而你的人生还要继续，为了虚无缥缈的仇恨搭上你的一生，不值当的。”
“我们生前没能为你做什么，死都死了，就更不应该将你置于不必要的危险之中，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上玄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凤凰虚影突如其来的关怀，让他心中涌起无限暖意和酸楚，异常复杂。
凤凰泪已经完全融进了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肆意地叫嚣着，灼热强大的仙力开始在四肢百骸内游走。
凤凰虚影一直关注着上玄的变化，见此也算是彻底放心了。
“阿玄，没事吧？”
凤凰泪的力量通过契约之力传到了钟离慕一体内，仙力慢慢变得躁动不安。
“主人不用担心，我没事，凤凰泪的力量在与我融合，很舒服的。”
“那就好。”
没想到钟离慕一这么快就得到了契约反馈的仙力，凤凰虚影有些诧异，更多的则是欣慰。
这这种现象只能说明，钟离慕一和上玄的灵魂契合地非常好，契约之力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
无论何时，在一方进阶之时，另一方都能得到尽可能多的仙力反馈，对彼此都有好处，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小阿玄，你遇到了一个好主人，她了解你，疼惜你，也会拼尽全力保护你，往后余生，你都不会是独自一人。”
“当然啦，主人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我还有别的小伙伴，小火，羡，南星，寒泠，阿澈，无忧，他们都很关心我，就像是家人一样。”
“对了，还有火晟前辈，现在又多了一个墨前辈，总之我从出生那天起，就不是一个人，你不用担心我。”
上玄细细数着自己的伙伴，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汹涌澎湃的仙力在体内横冲直撞，他却像是没感觉一般。
“好，我知道了，忍不住就专心炼化吸收凤凰泪的力量吧，憋着不好受。”
“哦~”
他扯了一下衣襟，难怪浑身突然像火烧一样难受，原来是凤凰泪啊！
“你也去吧，我替你们护法。”
“多谢前辈。”
钟离慕一和上玄席地而坐，开始炼化凤凰泪的力量，凤凰虚影为二人布下一道结界，可以帮助他们加快吸收的速度。
它的爪子和翅膀不知何时，已经开始虚化，身上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身体也变得愈发透明。
凤凰虚影的注意力全在钟离慕一和上玄那里，对此置若罔闻。
这个结果它一早就知道，于它而已是一种解脱，又何需在意呢？
这么多年，若是没有凤凰泪，它早就消失了，如今凤凰泪成功传承，它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
三个月后，钟离慕一身上散发出一圈圈的仙力波动，为了不影响上玄，很快就被凤凰虚影压了下去。
此时的它，已经快要看不见了。
“恭喜你啊！”
终于，钟离慕一结束了修炼，呼出浊气的那一刻，成为了一名混元大罗金仙，上玄的血脉觉醒和突破也临近尾声。
“前辈，你……”
钟离慕一循着声音看去，只看到一抹微弱到即将熄灭的光影。
“嘘~”
又过了两天，上玄身上的气息攀升到了极点，睁开眼睛的瞬间，眸中浮现一抹烈焰，一闪而过。
那是凤凰的涅槃之火。
“这才是我凤凰一族的骄傲嘛，垂眸一瞬，睥睨众生，自是尊贵无双。”
“你这是……要消失了吗？是因为凤凰泪不在了吗？”
上玄很是自责，他不想凤凰虚影消失。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吸收了凤凰泪，你就会消失不见，我现在该怎么做才能救你？”
“救我做什么？这是我最好的归宿，这个时候过去，不知道还能不能追上他们的步伐，希望他们不要走得太快。”
“你们也抓紧时间出去吧，凤凰泪得到传承，空间也会与我一同崩塌，晚了可就出不去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它的话，凤凰神殿剧烈晃动，墙面爬满裂痕，头顶无数石块掉落，金碧辉煌的宫殿化作了尘埃。
“去吧。”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钟离慕一努力想要看清，却被一股力量推出了凤凰神殿。
下一刻两人就出现在梧桐树前。
“出来了，那就走吧。”
抬眸望去，四周空荡荡的，哪还有什么梧桐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