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看着云川可憎的嘴脸，不由深思，自己平日也是这般吗？
难怪一向能言善辩的师弟每次都是一副无语的模样，原来这种时候真的是什么也不想说了。
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师兄？在想什么呢？哎呀呀，不会是自卑了吧？毕竟这么好的徒弟，不是谁都有的，在选徒弟的眼光上，师兄还是稍逊一筹啊！”
落凡觉得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云川突然凑到落凡面前，挑了挑眉：
“师兄怎么不说话啊？”
落凡一激灵，用力摇了摇头，他居然会觉得自己不该那样对师弟。
刚刚反思之时难得升起的一点愧疚感，随着云川的几声师兄被甩出了脑海。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互相伤害，戳人心窝子这事吧，一时戳一时爽，一直戳就一直爽。
更何况，他们这种行为怎么能称得上是伤害呢？这是他们师兄弟同门情谊的调和剂。
只是今天这一战，的确是他处于下风，小师侄出关，给师弟带来了转机，他也得好好琢磨一番，寻找新的突破点了。
落凡抬眸扫了一眼四周等着看好戏的长老和弟子们，沉声道：
“都散了吧，小师侄已经成功突破了，你们还围在这里干什么？”
众人闻言瞬间四散，生怕一不小心碰在了落凡的着火点上。
云川神情戏谑看着落凡：
“师兄是担心弟子们看见，有失你落大楼主的威严和风范吗？”
落凡只是回头看了云川一眼，淡淡一笑，心平气和道：
“师弟莫要再调皮了，小师侄和喻之他们也是许久未见了，想必有很多话要说，小辈之间的交流，你我身为长辈，就不要掺和进去了，回吧！”
云川扯了扯嘴角，哦哟，这是知道讨不到便宜，转变进攻方向了？
那一副知事明理的长辈模样，端着给谁看呢？不会是给他这个调皮的师弟看的吧？操碎了心的师兄。
不过他说的也对，是该把空间留给他们，至于有什么话，以后再和乖徒儿说也不迟。
于是云川叮嘱道：
“你们也不要聊太晚，留点时间让乖徒儿休息，我和师兄就先走了。”
二人离开后，纥奚璃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两位，可都是世间少有的活宝啊！
之后，四人聊了许久，直到月亮高悬，才离开了苍梧阁。
钟离慕一起身，伸了个懒腰，朝房间走去，脑海里却突然响起南星焦急的声音：
“主人，你快来看看呀，羡好像生病了，不动了。”
空间里，化作原型的羡盘踞在地上，脑袋耷拉着，原本流光溢彩的冰蓝色鳞片，此刻却黯淡无光。
怎么会这样？她在空间里这三年羡都一直好好的，就在她出去之前，羡还在同阿玄嬉戏打闹，才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主人，羡他怎么了？是不是和阿玄玩累了要休息啊？他会不会死掉啊？”
上玄盘旋在羡上方，十分焦急。
听到阿玄的声音，气息微弱的羡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片刻之后，又缓缓闭上了。
钟离慕一眸光微动。
羡的眼睛，变成红色了，可他的眼睛明明一直都是蓝色的。
冰原之下，取冰莲时，羡曾以火凝冰，他说自己变异了，冰火双修，再联系如今一双红色眼睛……
“阿玄不用担心，羡没事的。”
火晟出现在钟离慕一身旁，看着羡的状态，若有所思。
“他这样子，倒像是要化龙了，不过我也没见过凡蛟化龙，不能确定，但若是要化龙，气息应该变强才对。”
钟离慕一看着羡额头上两个开始分叉的鼓包，他的确是要化龙了，只是……
“羡体内有封印。”
“封印？”
火晟闻言很是诧异，他作为仙界最强阵法师，对封印异常敏感，他为何从来没有察觉到？
若说阵法造诣，如今的钟离慕一并不比火晟差，然而她也未曾发现什么异常，直到运转了万物一念，再加上她和羡之间的契约，才看到了原本看不见的东西。
羡的眉心之处，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冰蓝色阵法，钟离慕一感知后发现，此阵是用来封印血脉之力的。
封印上的气息，古老而强大，根本不是凡人界该有的，而羡只是天玄大陆的一头凡蛟，这样的阵法出现在他身上，只能说明羡的来历不一般。
羡如今这样，就是因为随着钟离慕一修为提升，通过契约之力反馈到羡身上，让他的修为也随之提升，即将化龙。
而一旦化龙，血脉必然会觉醒，此刻却被封印强行压制，血脉之力和封印分庭抗礼，两股力量在体内冲击，羡承受不住。
钟离慕一垂眸，思绪飞扬，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眯了眯眼睛：
“前辈对龙族了解多少？”
“龙族啊？”
火晟不知道钟离慕一为什么突然问起龙族，在瞥见奄奄一息的羡时，惊讶道：
“你怀疑这小家伙是龙？”
“嗯。”
火晟觉得不可思议，凡人界怎么可能会有龙族存在？要知道，他们神兽想要孕育后代，简直比登天还难。
因此兽族对后嗣极其看中，哪一只小幼崽不是被精心呵护着，更何况是龙族。
龙族与他们凤凰一族，是兽族之中最为强大，同时也是子嗣最为凋零的，即便顺利产下蛋，能不能孵化还是一个问题。
但看钟离慕一的模样，也不像是开玩笑，再仔细一看，这鳞片，这角……
“龙族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他们是不允许和本族以外的龙通婚的。”
钟离慕一似乎明白，如果羡真的是龙，为什么会出现在凡人界了。
他们这样强大的存在，任何两方走得太近，都会打破现有的平衡，而破坏平衡者，必然会受到围攻。
就是不知道，羡来到凡人界，是为了保护他不得已而为之，还是为了平息众怒，将他丢到空间乱流，任其自生自灭，才会飘落到天玄大陆。
很明显，火晟也看到了羡的眼睛，同为兽族，羡身上的气息，他的感受会更加清晰，但羡也的确没有龙族的气息。
至于封印，连他都没感受到，想必要解除很难，至少他办不到。
钟离慕一放出精神力，轻缓地靠近封印，被瞬间弹开，原本几近无形的封印，突然之间光芒盛放。
羡发出一声痛苦地低吟，钟离慕一也是脸色一白，身体晃了一下。
“主人，你没事吧？”
上玄俯身而下，化为人形，急忙伸出手，准备去扶钟离慕一。
“没事。”
钟离慕一摇了摇头。
还好她只是试探，没有直接冒险尝试解除，此封印，在灵界解除不了。
得尽快去一趟龙族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