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淮却没说话，一双眼睛凝视着她。
秦嘉伸出手，触及到他腰间的皮带。
她其实也是于悬崖处勒马，明明一点也不像推开他。她没法告诉他，她此刻也渴望他的身体。因为这种事情从来都是靠身体自己感知，无需语言。
“要不然我帮你吧。”秦嘉低声说着，白嫩的指尖将他的皮带卡扣打开。准备解开他裤子的纽扣时，周清淮却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秦嘉不解的看向他。
“为了这个孩子，你够努力的。”
换来是他的嘲讽。
秦嘉微怔。
“愿意拿这个孩子换孟石安吗？”
秦嘉身体一震。
“有了孟石安，就可以扳倒叶家，为你和你母亲报仇了。这样，愿意换吗？”
秦嘉呼吸放缓，这感觉就像是将她幼小的身躯直接扔进冰凉的大海，海水从四面八方而来，将她包裹住，抽走她所有氧气，让她逐渐接近死亡。
“在选择骗我，或者告诉真相的时候，秦嘉，你也有过这样的为难，哪怕一丁点儿吗？”
秦嘉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卡了什么，发出的声音一定很哑。
她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的时候，周清淮却已经下了床。
秦嘉坐起身，深深呼吸。
她是防御的状态，以防周清淮又掀起什么狂风骤雨。
周清淮背对着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清冷的声音传来，“周二下午陪我参加一个酒会。”
秦嘉怔了一下，不由想起前段时间周清淮喊她去会所陪酒的事情。
她调整了一个笑容，才说，“周总如果单纯想找个陪酒的，就好好找一个。请我过去，半路上又扫了兴，其实不值当。”
周清淮转过身，看向她，平静的问，“你是这样想我的？”
“难道不是？上次那个女孩子很能喝，我应该还有她的微信号，或者我可以去一趟找她……”
“秦嘉……”周清淮突然走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停顿一霎，俯身而来。
秦嘉抬眼与他对视，没有丝毫避开的意思。
她的目光清冽极了，一种直面危险的决绝。
“这就是你所谓的不惹我？”
秦嘉屏了一下呼吸，扬起唇角笑了一下，“只是友情提醒，纯粹为了周总考虑。”
周清淮脸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可眼神锁着她，完全是审视的意味。隔着镜片，那眼神让人不舒适。他打量她片刻，松了手。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平声说道，“既然不想去，那就不去。”
周清淮不再看她，直接离开了公寓。
秦嘉听到关门声，才觉得自己浮出海面，得以正常呼吸。
反反复复，完全没有尽头。
心脏有些隐隐的灼痛，是生理层面的。
——
顾玫觉得叶如舟这几天有点奇怪，天天回来的很晚，和她也说不上几句话。以前在她跟前大气不敢出，现在说几句还容易没了耐心。
顾玫和叶栖烟说她怀疑叶如舟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
叶栖烟对她这种想法觉得很无语。这么多年了，顾玫隔一段时间就要有这种怀疑。
“我爸但凡想有别的女人，当初就不会放着……”叶梦然的妈妈，是个不能提的名字。
但叶栖烟和顾玫心里都清楚，她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甩顾玫几条街。叶如舟但凡长了眼睛，是个好色的人，就不会抛弃她选择顾玫。
顾玫也不说话了，赶巧干洗店的人将叶如舟最近干洗的西装亲自送了过来。
顾玫叫了一声阿姨，可能在忙，没听见。
顾玫不大情愿的自己去拿了。
她提着衣服去衣帽间。想起来这几天对叶如舟的怀疑，然后就在叶如舟西装口袋里摸了摸。
第一件西装什么也没摸到，她还想着是自己多虑了。不过就是顺手的事，把第二件也摸了，谁知道就摸出一张叠好的纸。
顾玫好奇的打开来一看，险些没站稳。
“烟烟……烟烟……要死了，要出大事了……”
叶栖烟因为周清淮和她退婚，加上崔子凡过来闹一次的事情之后，她心情就没好过。现在顾玫大惊小怪的大喊，她顿时就没了耐心。但还是进了一趟衣帽间，问，“妈，你能不能别咋咋呼呼的，邻居都能听到了。”
“烟烟，你快看，快看啊，要出大事了。”
叶栖烟从顾玫有些发颤的手统领那张纸接了过来。
里面是一张亲子亲子鉴定报告单
看到结论，叶栖烟也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是不是眼花了？秦嘉就是叶梦然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烟烟……”
叶栖烟抓住顾玫的手，“你不是说她早就死了吗？死在一场车祸中。”
“我怎么知道呀？明明当时已经有死亡证明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了？这个死丫头该不是知道当初……”顾玫紧张的咬了咬自己的手指。
面对顾玫的紧张，叶栖烟却冷静的更快一点。
她属实没料到秦嘉竟然就是叶梦然。
她从没忘记过，第一次到那么大的房子里，见到真正过着公主般生活的叶梦然，她内心有多自卑和嫉妒。
这些年，她努力学习，努力包装自己，提升自己的学识和气质，为的就是让自己配上现在叶家千金的身份，而彻底忘记那个叫叶梦然的女孩子。
她自认为这些年她一直做得很好。
可当她知道她的噩梦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开始全身哪里都不舒服。
“妈，现在都能说得通了。秦嘉如果就是叶梦然的话，那她就是故意勾引清淮的，故意要把他从我身边去抢走。还有，你不是说那个姓孟的现在找不着了吗？会不会已经被秦嘉先找到了？她用他来对付我们叶家。不，我现在担心的是，秦嘉可能没那个本事，你说她会不会是想找清淮来对付我们？”
顾玫听完叶栖烟的分析，瞬间吓得脸色都变了，“这个要赶紧告诉你爸呀，咱们必须得提防起来。万一，万一真要是周清淮帮着她，我们可就完了。叶梦然这个死丫头，命竟然那么大，还把我们所有人都骗过去了。我说她怎么处处针对你呢。”
“现在只是猜测。清淮毕竟不是那种让人操控的人。而且他如果知道秦嘉骗他利用他，兴许还会勃然大怒。我现在不了解情况，你等我找周老太太探探口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