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沫走后,肆赫霆尴尬的看着沉默许久的葛云鹤,
“葛老,她就是这个脾气,您别介意。”
葛云鹤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南沫和肆霁泽离去的方向,眼神复杂极了。
“肆赫霆,有你这么说自己家人的吗?沫沫这孩子到底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儿?你凭什么总是用踩低自己孩子,来讨好别人?、
我告诉你,沫沫是我见过最好的孩子,心地好、人长得好看,脾气也好,她这么说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你不问青红皂白,从一开始就在说沫沫这儿不好,那儿不对,你真不是东西。”
陈蓉蓉再也忍不下去了,因为老爷子生病,她生怕自己爆发会影响到老爷子想病情,所以一直强忍着,
直到看见南沫离开,以为她的乖乖儿媳妇儿生气了,又听见肆赫霆还在说南沫的不是,她是真的忍不了。
“蓉蓉,我不是那个意思,葛老他,毕竟是长辈。”
肆家的男人都是耙耳朵,这话说得倒是真没错,肆赫霆眼看着陈蓉蓉对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冲,只能怂怂的跑回陈蓉蓉跟前,开始解释。
“赫霆,不是我说你,这次,本来就是你不对!沫沫再怎么样,也是救了你父亲的人,你看看你,从见到孩子到现在,一直都在说孩子的不是,你这次真的过分了!”
肆老太太看着肆赫霆说道。
肆老爷子也是,躺在床上,费力的将脑袋扭过去,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肆赫霆,吓得肆赫霆冒出一身冷汗。
“妈,蓉蓉,你们都误会我的意思了,葛老他可是我费尽全力请来给爸治病的,他名声在外,怎么能让人这么说?到时候传出去别人会戳咱们家脊梁骨!”
“你闭嘴!”
“哦,好。”
陈蓉蓉一个眼神杀过去,肆赫霆乖乖闭上嘴。
葛云鹤苍老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
“你们不必再争吵了,我知道她是谁了,而且,在我们医学界,并不是谁年龄大谁就可以当领袖的,而是看个人能力,我刚刚仔细观察了,那丫头不论是见识、还是医学造诣,都比我高,写的药方,令我佩服!”
“可是,葛老,您……”
葛云鹤伸出手制止肆赫霆继续说话,
“我知道她是谁,没想到,他真的找到了那个可以继承自己所有造诣的人,还将一辈子的学识都传授给了她,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听见葛云鹤这么说,肆乘风突然开口,
“那个,葛老,您说的那个他是谁?不会是大嫂的师父,毒思襄吧?”
葛云鹤的目光缓缓看向肆乘风说话的方向,
“所以,那丫头,她的师父,果然就是毒思襄?”
“没错,我大嫂的师父,就是毒医谷的传人,毒思襄。”
毒思襄?
肆赫霆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震惊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他儿媳妇儿的师父是毒思襄?如果肆乘风说的是真的,那换而言之,他不就是和毒思襄对了亲家?
“乘风,你怎么知道,你大嫂她的师父是毒思襄?”
肆乘风得意的拍了拍胸脯,
“大伯,以后叫我包打听!我不光知道大嫂的师父是毒思襄,我还知道大嫂的外号呢。”
肆赫霆诧异的看着肆乘风,
“你,你大嫂还有外号?”
“那当然了,大伯,你只知道毒思襄是谁,你知不知道,毒思襄这辈子只收过一个关门弟子,那个人,就是坊间口口相传的毒医莫邪!”
肆赫霆:!!!
陈蓉蓉听到这儿,兴奋的合不拢嘴,挽着肆老太太的手越发的有劲儿了,
“妈,我就说,咱家沫沫肯定是个有本事的,不然她也不会独自一个人冲进来,张口就要救爸!”
肆老太太也满意的点点头,
“这孩子,瞒的咱们太深了。”
……
回到房间,南沫直接把脚上的鞋子甩掉,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肆霁泽像是看明白了,又像是没看明白。
南沫对于葛云鹤似友非友、似敌非敌的态度,让他觉得很奇怪,但看了看南沫有些愠怒的小脸,于是走过去坐在床边儿,拿出一个抱枕垫在她的腰间,抓起她的脚给她按摩。
“老婆,你认识葛云鹤?”
南沫背靠着床头,看着天花板,享受着肆霁泽给她按摩。
“唔……算是认识,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男人看着她好像并不想说的样子,也不便再追问下去,于是,小心翼翼的继续着手下的动作。
南沫顿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
“葛云鹤曾经和我师父是最好的朋友,师父一声淡泊名利,在外人看来,他生性冷漠,没有人愿意与他深交,但偏偏葛云鹤,经常围在师父周围,时间久了,师父发现这人竟然和他爱好相同,甚至,有些观念也不谋而合。”
于是,毒思襄和葛云鹤变成了很好的朋友,他们相互进步,可有一天,葛云鹤告诉毒思襄自己想进中医协会,毒思襄没想到,平日里说着和自己一样不喜欢名利场的至交好友,竟然有一天也会为五斗米而折腰。
中医协会,说的好听,是一个喜欢中医的学者们聚集的地方,说的不好听,就是专门为那些权贵看病,不顾平头老百姓生死的地儿。
毒思襄自然是不愿意去,于是便问葛云鹤,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追名逐利吗?怎么突然又想去那里了?”
葛云鹤支支吾吾也没有说清楚,但他说,
“你要相信,不管我在哪儿,我的初衷是不会变得,我一定不会像中医协会的那些人一样,只给有钱人看病。”
毒思襄眼见劝阻不了葛云鹤,也就随他去了。
南沫想起当年师父讲述这件事儿时,失望的表情,就越发的讨厌葛云鹤。
“后来,发生了一件令师父没有想到的事情,因为师父格外信任葛云鹤,所以自己有什么新的想法就会和他分享,甚至还有自己还没有发表的医学专著,师父也毫不吝啬的给他看。”
都讲到这儿了,肆霁泽还有什么不明白。
“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葛云鹤当年为了进中医协会,盗用了师父的某些医学论述?”
南沫点点头,
“是,不是某些,他当年进中医协会发表的那篇论文,全篇都是照抄师父的,师父也因此和他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