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瑾汐心里可太清楚了，这个小团队根本轮不着厉云霄过问。
现在居然还要亲自干预，生怕别人不知道。
一切，都是为了苏糖！
气得有点发昏，万瑾汐差点站不稳。
摇晃了一下，勉强稳住。
再睁开的眸光，淬满了猩红而恶毒的仇恨。
都是因为她，因为苏糖！
万瑾汐攥紧胸口，感觉到彻骨的疼痛。
一切都是这个低等女人害的，害她变得如此悲惨。
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苏糖从中作梗，厉云霄就能接了她的电话。
那样她就会获救，不会被那么恶心的男人强……
万瑾汐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将苏糖撕碎。
却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已经出现裂纹的屏幕，看起来和她一样凄惨。
万瑾汐牙关紧闭，瞥了一眼。
屏幕上的来电，是离开了一段时间的宗衔。
一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万瑾汐蹙了下眉心。
杂糅不清的眸光，一瞬变得更加复杂。
宗衔已经一段时间没联系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要放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哪怕她不闻不问，不温不火。
对方总会寻着各种借口找过来，固执地刷存在感。
许是因为她的眼睛只能看到厉云霄，竟是没注意到身边有人不见了。
偏偏，还是这种时候。
浑身刺挠般，万瑾汐神经质地哆嗦了一下。
眼底的精芒被无穷无尽的黑暗覆盖，最后化为狠戾的偏执。
她微微眯起眼，转身往外走。
同时，接起了这通电话。
“来了怎么不联系我？”
电话那一头，传来宗衔轻松的语气。
他笑了笑，很自然地解释道。
“我这段时间都在这边，要过来聊一聊吗？”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万瑾汐莫名有点不舒服，像是本该在控制内的变量，忽然不可控了。
宗衔轻声一笑，愉悦地说道。
“有一段时间了吧，上次我们见面后不久？”
他说得稀松平常，似乎一点不把这段分开的时间当回事。
万瑾汐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如既往的冷漠。
“哦，我很快就要回去了。”
潜台词是，没空和对方见面。
宗衔自然是能听出来的，但装作没听懂。
“那就更要见一面了，难得我们在同一座城市。”
听着这句话，万瑾汐有些疑惑。
“你不回a市了吗？”
“什么叫回啊，我本来就不是a市人不是吗？”
宗衔轻描淡写，但马上又提了第二次。
“怎么样，过来见个面？”
“……”
万瑾汐拧紧眉心，没心思弯弯绕绕。
现在满脑子都被怒火和仇恨搅得稀巴烂，一心只想搞苏糖。
想了想，直接说道。
“你能不能再去一趟，帮我追到苏糖。”
这句话丢过去，对面忽然沉默了一下。
宗衔显然是在室内，应该就是家里，非常安静。
隐约能听到流水的声音，那是他的溪流缸。
里头养的，却是一头鲨鱼。
万瑾汐见过，但那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她急于积攒自己的人脉，混迹于各种社交场合。
公子哥们总是热衷于各种刺激的玩法，把人丢进鱼缸里饲养这种事都有。
而美女和猛兽更是更古不变的传统项目，有人就提出了鱼缸试胆的小游戏。
由于不知道缸里会有什么，不少女生都打了退堂鼓。
万瑾汐在这堆人里，是弱势的那一方。
没背景没资本，单单靠她努力研修得到的专业能力显然不够。
要博得眼球唯一的方式，就是比谁都大胆。
她就下去了。
池子被黑幕遮得严严实实，只留一个小口子让身体下去。
事隔多年，她依旧记得那种不知名生物从皮肤上滑过去的恐怖触感。
冰冷，滑腻，又充斥着死亡气息。
当布幕被拉开，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因为池子里，有好几条鲨鱼。
有大的，也有小的。
不知道是谁提议了一句，让她抓一条上来。
人们便开始起哄，觉得这主意绝了。
万瑾汐当时只感受到了绝望，但不想就此认输。
可就在她要动手去扑那只最小的鲨鱼时，宗衔忽然贴边将其拎了起来。
万瑾汐依旧记得对方当时的眼神，像在看什么稀有物种。
“这鱼，我养了吧。”
那时不明白对方这句话的意思，但之后就是长达数年的保驾护航。
回想起从前，万瑾汐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其实她不认为宗衔的行为是无条件的，仅仅是因为还没驯服她。
所以，她理所当然可以等价交换一些东西。
在这新鲜度还没过期之前，利用对方为自己争取点利益。
可宗衔忽然的沉默，让万瑾汐有些没底。
她正想再补一句，对面冷不丁开口。
“你还是不肯放下。”
语气微微加重，宗衔像是叹息了一声。
万瑾汐蹙眉，有些不高兴。
“我为什么要放下？”
“这么多年了，我没有放下的理由！”
“可是你做了这么多，厉云霄看过你一眼吗？”
宗衔不像以前那样哄着，一针见血。
轮到万瑾汐沉默了，她攥紧拳头，攥得骨节发白。
胸口沉闷得有点呼吸困难，还是从牙关里挤出一句。
“那是因为那个小贱人在！”
“男人总是容易混淆陪伴的意义，等他清醒过来就好了。”
“混淆啊……”
宗衔喃喃，不知想到了什么。
语调又轻飘起来，平静地给了一句。
“你别执着了，没有苏糖，也有会下一个苏糖。”
“厉云霄如果想回头，早就回头了。”
“你不肯是不是？”
万瑾汐听出了端倪，语气变得急躁起来。
宗衔叹了口气，直接说道。
“说实话，姓苏的那丫头和你一样固执。”
“他们不是离婚了吗？”
说到这，宗衔嗤笑了一声。
“你根本不需要从中作梗，他俩已经完了。”
“……”
可万瑾汐心知根本不是那回事，因为厉云霄还没翻篇！
她扶了下额，头痛欲裂。
咬着牙，最后问一遍。
“你到底肯不肯！”
她还不曾，需要如此这般歇斯底里。
求人是什么滋味，早就忘记了。
宗衔顿了顿，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