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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送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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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一当即派人请来当铺的人,当场用猪老板的定金解封了数单当契,由于购入的均价不足五十文,且加了杠杆,故仅仅是这一单生意,丁一就有了足够的豆粕可供销售。

    大雪第五天,豆粕的价格果然涨到了一百五十文以上,又有不少猪老板前来采购,丁一继续自己的销售策略:卖掉豆粕,收取定金,买入期货猪肉!

    这一天足足卖出了九十万斤豆粕,而丁一三个仓库的总存货达到了五百万斤,约为两千五百吨。五天的雨雪天气,几乎所有的商号都售完了豆粕,整座长安城的豆粕基本上都在丁一手中。

    第六天是销售最火的一天,以一百六十文的价格成交了三百万斤,丁一回购的猪肉价格每斤也提价了六十文,丁一初步匡算了一下,自己差不多垄断了正月的猪肉供应,包括长安城在内的四座城市,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生猪都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中。

    由于大雪封路,送货的价格也水涨船高,能大量采购豆粕的猪老板都颇具实力,自己可以解决送货问题,但大部分养猪场雇不起押运师,所以从第七天开始,楚天成和牛随安便真正干起了押运师的活来。

    丁一决定把剩下的五分之一豆粕卖给周边的小养猪户,让自己的猪肉垄断地位,再次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由于要和每家养猪场谈生意,丁一也跟车出行。第七天,大雪渐止,丁一和楚天成、牛随安押货出行,九辆牛车载了约五十吨原豆豆粕去往最近的城郊几个养猪场,原本打算走四到五家的,没想到五十吨豆粕走到第二家时就被抢购一空。

    因为再不吃饲料,农庄养的猪就不是掉肉的问题了,而是必须提前宰杀了!最近不到龄就宰杀的猪特别多,肉价正一路下跌,丁一的回购条件可以将养猪户的损失降到最低,所以就算豆粕的价格再高,那些养猪户也愿意与丁一合作。

    丁一并不想竭泽而渔,在算准养猪户不会亏的情况下,调整预订猪肉的价格,中午回来后,又装车出城,走了三户人家,当天卖掉了一百十吨豆粕。

    第八天,雪完全停了,但豆粕仍旧紧俏,丁一手上尚有三百吨左右的货。继续无视同行的求购,丁一决定仍然和养猪场进行交易,只是离得近的猪场昨天都走完了,今天要去的两个村庄有五家养猪户,离着长安城足有七十多里。

    丁一、楚天成、牛护卫再加两名伙计,一行五人,押着九辆满载的牛车,天不亮就踏上了出城之路。

    “今天要小心点了!”出了城门后,坐在第一辆牛车上的楚天成面色凝重地说道。

    “为什么?昨天不是一点事都没有?”丁一问道。

    “连下了七天的雪,那些野兽估计都饿疯了,我们一路上会翻过两座山岗,穿过一大片密林,很可能会碰到虎豹之类的猛兽!”

    “你比唐乐都厉害,会怕虎豹?”丁一也有点开始担心起来,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队伍末尾正在打瞌睡的牛随安。

    “小心点吧,我还从没单独对付过成年老虎呢。”一直尝试突破到第二阶的楚天成显得有点信心不足。

    “唉,早知道多花点钱请回那几个痞子了。”丁一有些懊恼,出发前一天曾去问过离职的四名护卫,愿不愿意回来帮忙,但对方的要价就像丁一的豆粕价格一样,狮子大开口,薪资要涨到原先的五倍,被恼怒的楚天成一口回绝,所以押车的护卫仍然只有两人。

    “有可能我们不卖豆粕给同行,他们在联手打压我们,所以我们都出到三倍工钱了,仍是没人来应聘。”楚天成分析道。

    “会不会姓田的在捣鬼?我从他家买了不少豆粕回来,他们想买回去时抬出了太子的名号来压我。”丁一问道。

    “有可能,太子田卓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不用管他们了,我们光明正大地做生意,就算是秦王也拿我们没办法!”楚天成豪气说道。

    “说得好!放心吧,我和唐乐联手宰掉过一头猪獾,我们在一起,对付一头老虎问题估计也不大!”丁一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枪,底气似乎足了一点。

    “呵呵。”楚天成只是轻笑了两声。

    “呵呵是什么意思?”

    “就是呵呵的意思,走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对,有路就有丰田车,不对,就路就有大牛车!驾!”丁一挥动短鞭,抽了一下牛臀,牛没加速,但丁一却差点被老牛甩动的尾巴给抽下车去。

    长安城附近都是平原,几座低矮的山丘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真有一种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感觉,戴上雪镜的丁一背靠麻袋堆起的豆粕,在车轮压过积雪的“吱呀、吱呀”声中,享受正午的阳光。

    “丁一,醒醒。”楚天成摇了摇像是睡着的丁一。

    “嗯,怎么了?什么也没有啊?”

    “穿过前面那片森林,第一个村庄就到了,但这二十里林间之路是此行真正危险的地方。”楚天成握紧了手中的长刀,那是家里出钱打的刀具,比军刀要差了许多。

    “幸好没叶子。”丁一看向前方的森林,都是高大的落叶乔木,如果有野兽突袭,应该能提前发现。

    “没叶子一样可怕,进了树林不能再打瞌睡了!”楚天成提醒道,然后大声对队伍中央的两名伙计和末尾的牛随安大叫道:“要进树林了,大家打起精神!”

    “哦。”两名赶车的伙计经验显然比丁一要丰富多了,在自己的身侧和背后分别堆了几袋豆粕,整个人像是嵌在了豆粕堆里,就像是躲进了防御工事。但牛随安却一点回应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要不我去看看老牛?”丁一有点担心地问道。

    “我去看,你就待在车上,注意雪地上有没有野兽足迹。雪豹可能会在雪里伏击的,等你发现它时,脖子有可能已经被咬断了,所以你还是学学那两个伙计吧。”

    楚天成在车队进入森林前,飞速跑向最后方,叫醒了已经睡着的牛随安后,又立即跑回到丁一身边,然后在头车进入森林后,拔出了明晃晃的尖刀,将戒备程度提到了最高。

    直到进入森林,丁一才发现,自己真的想错了,因为雪后的森林似乎更有利于埋伏!好些树木的胸径超过三米,别说是一只老虎了,躲头大象都可以;树林枝杈密布,还得留心豹子从上方偷袭;而东一堆西一堆的雪垛看上去都像是有野兽埋伏其中,只等车队经过后飞扑过来。

    唯一的优势是光线,正午的阳光均匀地投入林间,在雪地上洒下一片光辉,戴着雪镜的丁一能够清晰地看清前路。

    战战兢兢地深入林中约三里后,丁一接连发现了两串脚印,楚天成说一串是马鹿的,一群足有三十几头;另一串应该是雪豹的,浅浅的十几个足印可能已经留下了好几天。

    丁一通过脚印想象着马鹿的大小,一枚正常鹿蹄的大小比自己的头还大,能捕捉它们的野兽那该有多大啊?

    看过雪豹的足印后,丁一有了点更直观的概念,因为雪豹的脚印比马鹿的还要大,感觉比棕狼的脚印足足大了一倍!那百兽之王老虎该有多大呢?丁一有点明白楚天成“呵呵”两字的意思了,一头猪獾也想和老虎较劲?呵呵!

    “雪豹没你想象中那么大,它们习惯在雪中走路,所以脚掌特别大。”楚天成看到丁一抽筋的面孔后说道。

    “和棕狼比呢?”丁一问道。

    “沙漠里的棕狼?那可能要稍微大个一两成。”

    “我去,这也不小了!咱们还是小心点吧。”丁一说道。

    “是的,你离我近点,我眼睛有点不好受,前面的路还得由你看着。”

    “早说呀。”丁一将雪镜往楚天成脸上一架,万一楚天成得了雪盲症,那自己可真要抓瞎了!

    “咦,还真不刺眼了,大师,您可真乃神人也!”

    “少拍马屁,看路!”

    “嗯!”感觉恢复光明的楚天成信心大增,吆喝着牛快速前进。

    两个小时有惊无险地走出二十里宽的森林,眼前是一座由高大木栅围住的村庄。丁一早已见怪不怪,在这个世界,人类不仅要提防人类,更要提防野兽。

    交易再次顺利完成,双方约定好一个月后来收猪,然后丁一带着剩余的一半豆粕去了五里外的第二个村庄,再次重复了第一个村庄的流程,丁一发现,自己的报价更像是在施舍,这些偏居一隅的小养猪场更加缺乏议价的能力,能在这样的鬼天气下仍有盈利,已经算是上天的恩赐了。

    下午四点,返程的空车进入森林,牛车的速度快了不少,由于来时没有发生半点险情,归程时,大家的紧张情绪都减轻了不少。

    但天色似乎不太帮忙,五点不到,才走进森林一半,头顶就只剩一线光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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