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胜！”
一声长啸过后，杨术轻舒猿臂接住叛将的人头。
“本官亲自擂鼓！”
激动之下，周林兴奋地抢过鼓槌。
鼓声之中，敌我双方如同两股钢铁洪流冲撞在一起。
锋利的马刀不断切开士卒的喉咙，长枪贯胸而出。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花在空中飞舞，不断有人跌落马下。
杨术如同战神附体，手中的长刀左劈右砍，势不可挡。
见他骁勇，两名叛军一左一右杀了过来。
杨术在马上扭动身体，轻松让过一支长枪；单手擒刀，顺着另一杆大枪的木杆平推过去。
怕被削掉双手，叛军赶紧撤枪封挡。
二马错镫之时，杨术猛地用手肘撞向对方。
“嘭”
猝不及防的叛军被撞下战马，随即被后面赶来的马匹踩爆脑袋。
浑身浴血的杨术举刀大吼道：“谁敢与某一战！”
叛军乱了。
面对杀神附体的杨术，敌将纷纷躲避。
以他为箭头的锋矢阵如同利刃切入黄油，瞬间凿穿对方的阵形。
“杨术真神人也！”
眼见首战获胜，周林忍不住仰天长啸。
没有火器的加持，他始终担心明军的战力会有所下降。
如今欣赏完杨术的风采，周林坚信弟兄们可以守住山谷。
随后，他果断地发出命令道：“鸣金收兵！”
不管杨术有多神勇，山谷里的兵力始终太少。周林可不想在第一阵就用光手里的棋子。
“射死他！”
听到锣声，对面阵营中的海牙咬牙切齿地下达命令。
身旁的百户略一犹豫，拱手请示道：“大人，现在两军胶着……”
好在周林严令众人穿了两重铠甲，活下来的骑兵才得以全身而退。
“包扎伤口，抢救伤员！”
最近几日，周林带人制作了不少绷带，还特意用蒸煮法进行了消毒。
连同绣花针和丝线，他也准备了不少。虽然不能跟羊肠线相比，但好歹能用不是。
至于会不会死人，杀人名医还管这个？
等骑兵退回谷中，周林令人拉起吊桥、摆好拒马，举起弓箭警惕地注视前方。
身强体壮的妇女们七手八脚地剥去骑兵兄弟的衣甲，手忙脚乱地处理伤口。
不过，你们把没受伤的杨术扒光了算是怎么回事？
看着借机占便宜的诸位姐姐，周林只能感叹人心不古……
“继续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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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宁静过后，海牙继续发动攻势。
“放！”
周林带领弓箭手给予对方迎头痛击。
一阵箭雨过后，冲到近前的叛军纷纷倒地。
由于有壕沟阻挡，叛军只能用奔射之法袭击明军。
邓初一和方博连忙带着步卒上前，举起大盾护住周林等人。
激战之中，一支冷箭从盾牌的缝隙中袭来，直奔周林的脖颈。
“大人小心！”
发觉危险，一名士卒迅速撞倒周林。
“噗！”
冲上来的士卒胸口中箭，连句遗言都没留下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杀光他们！”
周林拼命嘶吼，不断射出羽箭。
可惜，营中的弓箭手太少，根本无力阻止叛军的进攻。
沟前的叛军逐渐变得密集，不间断地用弓箭与守军对射。
箭雨越来越密，营中伤亡加剧。
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状态的守军渐渐有些不支。
“步兵出击！”
为了缓解战局，周林决定用步卒对付停在原地的骑兵。
吊桥放下，邓初一和方博率领两百名身着重甲的士卒冲过壕沟。
迎面，一名叛军射出弓箭。
邓初一连忙低下头。
“叮”
箭矢钉在头盔之上，震得邓初一眼冒金星。
见他的行动变得迟缓，叛军骑兵猛地一提缰绳。
战马前蹄腾空，重重踩向邓初一。
硕大的铁蹄砸来，邓初一连忙向旁闪身，借势转了半个圈，一刀斩向马腿。
马腿被断。马上的叛军滚落马下，被邓初一用刀柄当场戳死。
与此同时，方博领着众人杀向敌群，利用长刀削斩马腿。
上要防箭，下要防刀。沟前的叛军一时间有点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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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人落马，冲上来的明军就会结果对方的性命。
情急之下，周围的叛军同时向中心点挤来，想解救自己的袍泽。
“姐妹们，跟他们拼了！”
曾经掐着嗓子调戏过周林的健妇发了一声喊，提着一把步弓冲到拒马之后。
随后，不管是高的、矮点，胖的、瘦的，所有女子都拿起弓箭跟了上去。
看着她们义无反顾的身影，周林的眼角有些湿润。
几天的相处，他知道那名健壮的妇人名叫二娘。而他的家人早已死在战场之上。
妇女们的加入打破了阵前的平衡。
叛军在新一轮的弓箭袭击下损失惨重。而新加入战斗的妇女们也纷纷中箭倒地。
混战之中，邓初一悄悄靠近叛军百户，一刀将他斩于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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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户大人阵亡了！”
一声惊叫传出，叛军惊慌失措地掉头就跑。
拦住想要追击的袍泽，邓初一拄着长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抬头环视四周。
沟前，受伤的同袍在大声惨叫。
不少死去的兄弟还保持着作战时的姿势。
几名满身伤口的兄弟甚至还紧紧抱着叛军的尸体，连接他们的或是一把钢刀或是一根长矛……
壕沟的另一侧，二娘搂着一名中箭的妇人，听她断断续续地说着遗言。
在她身边，数十名女中豪杰与世长辞。
“古有花木兰，今有第十百户所的女中豪杰。诸位，请受周林一拜！”
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周林觉得欠她们一个大礼。
“请受吾等一拜！”
劫后余生的人们朝着诸位妇女郑重地深施一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