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脸上流露出悲悯地神色，等洹羽的震惊稍稍平息了一会儿后，才继续道：
“当时我本不打算答应他的。那时，我们的大计将成，只差银氏一国而已。可他却用未迟剑抵在自己心口，威胁我，若不能救你，他便不再会为我做任何事。若没有他，已然强大的青国必然不会听命于我，所以我只能答应他。我当时试了你的鼻息，脉搏，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已经是回天乏力了，若要起死回生，便只能使用我们冥北的禁术，逆天改命，逆转时间。我将各中厉害说与他听，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既是禁术，所要的代价便非常人能够承受，当时为了救回你，已经耗了他大半的寿数，所以算算差不多也就这几年了，而那日在洞中，我需要你继承蛛后之力，从而将银氏收入囊中，可过程凶险，他得知后，在最后关头匆匆赶来他又散了毕生修为，替你挡了蛛后认主的反噬，所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选择，并非我见死不救。”
字字句句都听得真切，可洹羽觉得自己的大脑、心脏、四肢都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都是麻木飘忽的，不知从何而来的痛感，又将她拉回现实中来。
原来，他一直都是在乎自己的，现在是，从前也是。
洹羽自以为上一世自己助他成就大业，这一世孤身救过他的性命，却不知上一世自己生死后，他并没有登上帝位高枕无忧，而是用自己的寿数启动禁术，逆转时间，重生了她。
“那他...还记得上一世的事情吗？”若是他还记得，这一世自己这般对他，他是不是会后悔。
“一开始应该不记得，只是当他遇到你的时候，会触发一些记忆，后来多多少少应该记起来一些，所以，两世纠葛，他显然对你陷得更深了。”
洹羽只觉得后悔万分，她想要立刻见到宁时，想要陪在他身边，一刻也不要再分离。
“神女，既然有禁术可以用寿数逆转时间，肯定有法子救宁时的，对吧？”洹羽渴求地看着神女。
神女的眼里终于起了波澜，她愣了一会儿，微微摇了摇头，道：
“他本身就是被禁术反噬，不可能再通过禁术来救他。”
“那可以解除禁术的反噬吗？以命换命我也可以的。”
神女看着此刻有些失控地握住自己衣袖的洹羽，神色动容，仿佛看到了当年来求自己的儿子，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会为她而不顾一切，因为他们之间的付出是双向的。
她知道当年这个娇贵的小公主，为了宁时愿意以身为饵去刺杀琅王。
她见过小公主满身满脸血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却在宁时出现的那一刻，眼神里绽放出充满希望的光芒。
那时候，他是她的信仰。
她以为自己不重要，所以拼了命地去完成一个又一个不可能的任务，只为证明自己在他身边是无可取代的。
其实她早就是他心里的无可取代了。
只是两人都未曾察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