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腾出一只手，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客舱里的油灯，一时间光亮刺眼。
洹羽还在想该如何回答，突然的光亮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使劲眨了眨眼才适应过来。
“我...”一口答应他吧，明明现在心里还有一堆事情，确实做不到他所说的，所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只能杏眼扑闪着看着他，在摇曳的灯光下显得无辜极了。
“算了。”
宁时原本还带着些许气势汹汹，但一对上她那双黑暗中都盈盈若水的眸子，立刻就缴械投降了。
他其实心里也清楚，之前那么多次，就算逼她答应自己，最后不还是一个不落的，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么。
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执着，是一个看着弱小却独立不屈的灵魂。
他没有办法束缚住她。
刚才一时情动时说出口的话，此刻稍稍清醒一些后，便想要笑话自己的儿女情长。
于是宁时情不自禁自嘲地轻笑了两声。
“呵呵，小羽毛，我知道你主意大的很，逼你承诺什么，也是没有用的。”他边说边松开的钳制，然后洹羽顺势滑入了他的怀中。
从他的口气中，洹羽便知道自己没有回应他的“要挟”，他明显有些沮丧。
为了安抚他的不高兴，洹羽便乖顺地窝在他怀里，讨好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
宁时一时心软，这小姑娘越来越知道自己的软肋了，无奈地用手在她鼻尖轻轻一刮，柔声道：
“好了，我知道你担心你的阿姐，但若是...”他顿了一下，看了眼怀中的人，斟酌了下还是继续往下说道，“若是她确实已成傀儡，无法可解，也希望你不要强求，可好？”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刚刚还安静地窝在怀里的人，猛然一下抬起头，眼里有不可抑制地恐惧。
洹羽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很不好的讯息，心里有些忐忑，难不成他的意思是她的阿姐已经无药可救了。
看她这么大反应，宁时便知道，事到临头，该管不该管的，她还是会去管。
相处了这么久，他是太了解她的性格了，微微叹了口气道：
“我也不能确定，只是想让你做好最坏的打算，还有，就是我刚才所说的，我希望你能多想想自己。”宁时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眼里的深情与怜爱洹羽看在眼里，他不想让自己再因为其他人，其他事，而受到伤害。
洹羽在心中斟酌了一下，确实，很多事强求不来，反而会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好，我答应你。若是阿姐无药可解，我们就将她的身体带出来，带回家好生...好生...安葬。”
洹羽这一次的承诺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坦诚郑重，只是说到后面有些哽咽，心里难过她的阿姐那么好，却偏偏被如此利用。
“嗯，小羽毛好乖。”难得见她如此听话，宁时一把将人揽入怀中，轻轻地拍了拍后背，“别难过，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都陪着你。”
洹羽窝在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好了，也不早了，去睡觉吧。”过了一会儿，宁时将人从怀里捞起来，面带着微笑说。
“啊？！”洹羽有些不解，见他脸上还带着笑意，确定他没生气，可为何又要赶她走？
“怎么？舍不得走呀？你要留下来跟我睡，我当然求之不得。”宁时嘴角的弧度挂得更高，扯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洹羽这才反应过来，之前答应过银翎，给宁时解完毒，要回去陪她睡觉的，结果这会儿一顿操作，全抛到脑后了，而且自己还不害臊地想要留下来，简直是羞死人了。
想着洹羽的小脸便红透了。
“那个...我的意思是，毒还没解呢？”洹羽说着便开始运真气。
“身体里早就没毒了，之前逗你的。”宁时握住她运气的手，将她的真气敛入手心，一阵沁人心肺的舒爽感从手心蔓延到四肢百骸。
“不过，你的真气真是太舒服了。等我们成婚后，就双修吧。”宁时一本正经地说着一点儿也不正经的话。
“双修？”洹羽知道自己的水系真气和他的木系真气是相辅相成，天造地设，却还不知双修为何意。
“你确定你想知道？不过若是我告诉你的话，怕是今晚你就走不了了哦。”宁时坏笑着凑近她耳边，气息轻轻巧巧地落在她的耳垂处。
洹羽就算再不通情事，也明白了他的暗示，红着脸忽地背过身去，伸手拨开门锁。
“那算了，我先走了。”
说完，也没听宁时的回应，身形一闪，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留下身后的人一脸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