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带着灵则几人赶路几天到了死水秘境。
百晓生说的没错，死水秘境就像一潭死水一样，荒无人烟，无人驻足，这一路上，他们没再碰到其他修士，更不要说碰到什么麻烦了。
外来的麻烦确实没有，但是内在的麻烦嘛，有一点。
白兰看向灵则，眉头微微蹙起，要不要把一切告诉灵则呢？
她在百晓生那里的时候，答应过要在之后把得到的消息告诉灵则，之后接连遇到了点小麻烦，没有诉说的时间，也没有诉说的心情，便一直没说。
灵则也一直没问，但她知道，灵则还记着这件事，只是体贴她，不想在这时候让她心烦罢了。
她挺感动的，但是真心这东西，是要真心相换的。
灵则如此对待她，她也要同样真心相对。
她捂额，在重新思索这件事。
目前看来，这件事确实是走进了瓶颈。
她自己目前还没想到很好的解决方法，或者说，还没想到合适的解决方法。
要是把一切告诉灵则的话，她相信灵则会帮她一起想办法，会愿意为了她的目标付出，但是她作为伙伴，不想这样。
还是自己解决问题，不要让伙伴担心的好。
她这么想着，就见到视线中出现了一片玄色的衣角，是灵则。
灵则来到她面前和她一样抱膝而坐，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和担忧，许是距离太近的缘故，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我感觉有点不安。”
白兰有些意外，笑笑，“你竟然会承认自己不安。”
灵则是活泼的、搞怪的、桀骜的，但怎么看都不会是会承认自己不安的。
灵则没有像以前一样插科打诨，而是继续认真看着她。
“我确实在不安，因为你的不安和烦躁。”
因为你明明屏蔽了我们之间的感知，但是我却还是感觉到了你的不安和烦躁。
这说明，你已经不安到控制不住的地步了。
白兰看懂了灵则眼里的意思，长长叹了口气。
灵则看出来了啊，不过原因分析的并不完全准确。
她现在确实不安和烦躁超过一般的状态，但是还没有到会明显到透过屏蔽让灵则感知到的地步。
不是她有问题，是灵则有问题，灵则的感知能力变强了。
在灵则化形之后，她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契约的束缚会随着契约双方的实力发生变化。
但是灵则的实力近期没有太大的变化，应该不只只是实力会影响而已，可能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看来，她对灵则这段时间是太不上心了啊。
她回过神来和灵则对视着，心中下定了决心。
“我是有点烦躁，遇到了一点麻烦，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也不是太大的麻烦。”
灵则立刻正襟危坐，竖起耳朵认真地听起来。
白兰心中一暖，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让灵则坐到她身侧来，坐到对面的话，看到他这幅认真的模样，她怕会忍不住想笑，那样就没办法好好说话了，那是个挺严肃的问题呢。
她好不容易，决定放下心防和伙伴倾诉自己的内心，一个小小的打岔和干扰，她可能就做不到了。
她真的，很难去敞开心扉依赖、相信一个人。
灵则眼中闪过一抹迷茫，不明白为什么要从对面坐到身边去，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乖乖坐到了白兰身边。
他的顺从和安静让白兰没了最后一丝防备，开始缓缓讲述起来。
“我们先来说答应要告诉你的从百晓生那里得到的消息吧。”
“我从百晓生那里得到了三个消息，分别是关于废弃秘境的、关于秘境中的避世老者的、关于死水的。”
灵则听的认真，虽然这三个消息并没有带给他什么触动，他更在意的是和白兰相关的。
非要说的话，就是废弃秘境他关注的更多一点，因为他们接下来要进去的就是废弃秘境。
“你知道的，我来东州，是想寻找能安全渡劫的方法，这废弃秘境中的避世老者曾经和我有一样的困境，但是他成功了，所以我来找他请教。”
灵则眉头微皱，要是他还有以前的记忆就好了，那样他一定有办法能帮白兰顺利渡劫，白兰就不会需要辛苦地去寻找、去向别人请教了。
“坏消息是，这避世老者不会轻易的将这方法告诉别人。”
“好消息是，我知道该如何做让这避世老者将方法告诉我。”
灵则眉头皱的更紧了，“但是……”
白兰早知道灵则想说什么，笑笑打断了他的话。
“但是，知道该如何做，不代表能够做到，要得到这避世老者的认可也是很难的一件事。”
“我就是在为这件事烦恼。”
这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白兰觉得终于说出来了，感觉一切也没那么难，灵则则再次感觉到了无力和愤怒。
“能让你觉得烦恼的事，一定是很麻烦的事情吧。”
灵则了解白兰，等闲的困难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就像以前在临南城要对付林世一，在天巫城搞事情的时候一样，她从不为这种程度的麻烦烦躁。
那么，会让她烦躁的麻烦，一定是更难，更危险，更棘手的。
灵则低下头，额前的发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让他的眼睛隐在黑暗中。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白兰心中有些欣慰，说道，“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陪着我就好了，像以前一样，我会想到办法解决这些麻烦的。”
灵则的头低的更深了，黑影遮住了他的整张脸，也许不只是整张脸。
所以，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吗？
还有心。
白兰察觉到灵则情绪有些不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担心，只是对以后的一点焦虑而已，我们现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灵则抬起头看着她，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邪性。
白兰稍微有些不适，移开了视线。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废弃秘境和避世老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能细讲讲么？”
这没什么，白兰将这部分记忆共享给了灵则。
她眼看着灵则那张仿佛精心雕琢过的漂亮脸蛋逐渐扭曲，然后问出了一个和她当时如出一辙的问题。
“他渡劫，他道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