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还是选择走水路,只不过这次乘坐的船,由赵婧准备,安全系数更高。
船只远离码头,姜思看着越来越远的汴京,摸了摸下巴:“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我还没做。”
旁边的李露好奇问道:“是石大人的案子吗?”
“不是。”姜思摇了摇头,石竹山的案子扯出早年赈灾银侵吞案。这案子姜思已经没有资格插手。
即便是有,赵婧不开口,姜思也不会开口,不然显得她在质疑赵婧的能力。
“那是什么?”李露疑惑。
旁边的唐龙一张了张嘴,心中再次同情起阿日朗。
不过唐龙一不会提醒姜思,当初姜娘子与他签契时,压根儿就没把自己名字写对。
摆明要赖账的事,唐龙一怎么会提出来让姜思堵心?
他小声道:“姜娘子,外面风大,你先进船舱睡会儿吧。”
“早上刚睡醒,怎么可能睡得着。”姜思摆摆手,又要过上十几天无聊的水上生活:“二殿下只给了三十天时间去开封报到,我这段时间得好好摆烂。走,陪我斗地主去。”
姜思跟李露和唐龙一斗了十五天地主,都得看到扑克牌就想吐,船总算到了锦苏县的码头。
回来之前,姜思寄了信给家里。
驿站寄信的马跑得快,张梓华收到信后,天天都会去码头守一会儿今天的船。
今天也不例外。
正好齐昌和庄子何在码头干散活儿,张梓华顺便给他们送些酸梅汤,店里的生意让姚大娘子帮自己看着。
“嫂嫂,思思回来了,我们会通知你。你天天来回跑,多累。”齐昌有些心疼张梓华。
姜思走这段时间,她肉眼可见清瘦了许多。
张梓华摆摆手道:“我那馆子压根儿就没什么生意,累啥呀。”
以前还有些生意,自从姜思开始验尸以后,就没人愿意来馆子吃饭了。
偶尔有些酒水单子,勉强糊口。
想起书信上的好消息,张梓华脸上又露出些笑意。
这些没眼力见儿的东西,女子验尸怎么了?
以前没有女人验尸,那是那些人蠢,不会!
她家思思那么聪明,考过了仵作考核,以后就是官家认证,正儿八经的仵作!
一个月的月钱,有十两银子呢!
这可比她累死累活开馆子,思思去杀猪好过多了。
她是打定主意,等女儿回来,要风风光光办一场。
让人知道,她张梓华的女儿有多能干!
“来船了!”突然,一声吆喝自码头传来。
张梓华的视线移向码头,她放下手里的碗,朝码头跑去,脖子伸得老长。
一道日思夜想的身影,闯入张梓华的视线,她激动得大喊:“回、回来啦!回来啦!”
齐昌和庄子何跟在她身后,闻言赶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还真是姜思回来了!
三人齐刷刷朝码头跑去,身后的传来管事的骂声。
“你们两个不搬货,跑去哪儿?工钱不想要了?”
“还要个屁,我闺女回来了!今天不干了!”齐昌一边跑,一边回头喊。
庄子何也回头喊道:“我、我晚点来!”
他没看脚下,一不小心绊到了石子儿,惨叫一声扑了过去。
摔倒前,庄子何还努力了一下。揪住旁边的齐昌,想让他帮忙稳住一下自己的身形。
齐昌那小身板儿,一个劲儿往前冲着,惯性下被庄子何一扯,整个人朝庄子何撞去。
两人裹成一团,咕噜噜朝前面滚过去,那画面诡异极了。
姜思刚从船上下来,便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她抬眸一看,吓得又跳回船上:“卧槽,什么玩意儿滚过来了?”
姜思眼神惊恐看着齐昌和庄子何合体以后,跟个保龄球似的,一路滚过来,把路上的人撞飞。
齐昌:“啊!!!救命!!!”
庄子何:“啊啊啊……呕……我头晕……”
张梓华都傻在了原地,保持着跑步的姿势,都忘了动。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齐昌和庄子何一边惨叫,一边滚进了河里。
“噗……”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姜思哭笑不得扶着栏杆,伸头看掉进河里的齐昌和庄子何:“昌叔、何叔,你俩干啥呢?”
这欢迎她的见面仪式,也太别开生面了。
“噗!”齐昌喷出一口水,从河里爬了出来。
这一滚,滚得他鼻青脸肿,一脸晦气道:“问你何叔啊!老子跑得好好的,突然就滚了起来!”
还特么每次都是脸着地!
庄子何也伤得不轻,满头包。特别是左右两个额角,撞出两个特别对称的犄角。
“我、我没踩稳。”庄子何委屈极了,他一个读书人,什么时候丢过这种风度?
见周围的人笑得前俯后仰,庄子何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姜思哭笑不得:“赶紧回去换衣服吧,别着凉了。”
面子倒是小事,身体要紧。
两人浑身湿漉漉,比落汤鸡还惨。
“思思!”张梓华激动的冲过来,抱住自己女儿。
“娘!”姜思出门这么久,也很想张梓华。
两娘母手挽着手,亲亲热热往家走。
行李被唐龙一和李露拿着,后者经过齐昌和庄子何时,总忍不住噗嗤噗嗤笑个不停。
姜思刚回到锦苏县,元巍然和唐操便差人来问。
元巍然派的是孟良,再见姜思,他显得很开心:“姜娘子,大人在处理公事,稍晚一些才能过来。”
“不急,我还要在锦苏县再待一段时间。”要去开封,锦苏县的事情必须安排妥当。
孟良抓住了重点,他疑惑道:“待一段时间?姜娘子还要走?”
“嗯。”姜思点点头,如实道:“朝廷派我去开封郡做仵作,我留在锦苏县的时间不多了。”
“思思,咱们要去开封?”张梓华惊讶,姜思在信里面,没有提这个事。
前几日姜思来信时,元巍然正好和师爷在张梓华馆子吃饭,大家都知道姜思仵作考核通过。
本以为她会回来做仵作,可谁知道她要去开封郡?
孟良傻眼儿了,急切道:“姜娘子,你要走了,咱们锦苏县可没仵作了!”
元巍然眼巴巴盼着姜思回来做仵作,这一趟出去就被别人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