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感觉自己都要出现应激反应来了，她迅速的擦了擦身上的水珠，穿上T恤短裤，手里还扯着一条毛巾胡乱的擦了擦湿漉漉的发丝，便在猫眼处看着外面。
当程染看到手上系着红色铃铛的手腕时，便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了。
程染开了一个缝隙，很明显没有想要让商进来的意思，实在是上次被扫黄给抓走打击太大了。
“这么晚了，你是有什么事情吗？”程染擦着头发低头询问商。
商歪了歪头，细细的打量着程染，不言不语，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外看着程染，眼睛一眨不眨的。
那眼神专注的好似要透过这具皮囊将程染的硬生生的给扯出来一样，鉴于商如此敏锐的直觉，程染被这个眼神看的有些毛骨悚然。
楼道里的灯不甚明亮，而程染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紧靠着的便是开着的窗户，七彩的霓虹灯隐隐从玻璃上透了过来，映衬着商专注的眼神越发明亮。
良久之后，商笑了一下，笑意浅浅，程染这才注意到，商的两个眼尾处各生了一个极浅的琥珀色的泪痣，她伸出手指来，抵在自己的唇上，轻声说道：
“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染染。”
程染擦头发的动作猛的一顿，大概是猝不及防的被戳破了，以至于程染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而当她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此时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她最好的反应就是装作听不懂商的话，不明白不清楚。
而等程染将这件事情想清楚的时候，商已经迈着欢快的步伐转身离开了，她手腕，脚腕上的铃铛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一晚上程染睡的不是很踏实，她梦到恶渊，也就是许落黎也现身了，他掐着程染的脖子，歇斯底里的质问她，为什么我的大老婆变成了男的？！
老子的后宫都被你崩完了！
然后画面一转，尚是万剑门弟子的许落黎一身细白的长衫，手中持着剑，轻笑的跑了过来，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眸落星河。
“白师姐，我找到你了。”
程染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骨，她想着梦里许落黎那个种马男主，这无论是崩后宫之仇，还是同归于尽的仇，都可谓是深刻至极。
更何况，白染还是许落黎的白月光，一想到这么个操蛋的事情，程染已经脑补出一部十八禁小黑屋的剧情来了。
太可怕了。
程染走下床，恨不能现在就找到那个阎罗，然后同归于尽。
程染在群里发了消息，简要的说明了一下乔砚还有那个十八层地狱的APP，然后定了开会的时间。
没过多久，徐志年突然私聊了程染。
老徐：“老程，十八层地狱APP这件事情总部有报备，我们想要处理要跟总部申请一下，否则就是越权管理。”
程染：“总部知道这件事情？”
老徐：“知道，去年七月份开始出现，到现在已经持续一年了，总部是今年二月初受理的，但没有什么具体消息传出来，我也是听老王唠嗑的时候听过一耳朵，当时事情闹的挺大的，但很快被总部给压下去了。”
老徐：“对了，你可以去问问韩明决，他将将从总部下来，应该很清楚这件事情。”
程染：“嗯。”
老徐：“吃屎吧表情包。”
老徐：“老程你还真是吃干抹净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好歹说声谢谢。”
程染：“哦。”
程染想了想，还是给韩明决发了消息，早点弄清楚十八层地狱APP的事情，早点把阎罗给揪出来，然后她就可以死的光荣了。
程染：“韩组长，有件事情我想咨询一下您。”
程染大概等了十分钟才等到韩明决的回复。
韩明决：“说。”
程染：“韩组长您在总部有没有听到过关于十八层地狱APP的事情？”
韩明决：“来我房间，细谈。”
程染拿着手机大概石化了那么几秒，说实话，她很想给韩明决回复，您其实可以发语音的。
程染此时感觉自己的社恐又发作了，她在面对徐志年和商无这种沙雕的时候，大概是臭味相投的缘故，无论程染装的多么娴静温柔，但其本质还是个沙雕，因此跟这种沙雕交流起来便没有那么难受。
钟已然的性格有几分像她以前，因此她总是能够很好的照顾到钟已然的心情，相处起来也算融洽，可唯独这个韩明决，程染清楚的知道对方的身份，有大概晓得是个什么性子。
她清楚的知道她如果跟这么个性子的人单独相处，尴尬都要飞出天际了。
程染敲响了韩明决的门，她一紧张就忍不住脑子里胡思乱想，上次她开门被扫黄的给抓走了，要是韩明决开门的时候，也能被抓走那该多好。
程染想了想这件事情的可能性，放在她身上就是涉嫌卖淫嫖娼，要是放在韩明决身上，说不定就好似小说里的设定一样，他打一个电话，警察局局长都要带着小弟来排队道歉。
不想了，同人不同命。
程染满脑子跑火车的时候，韩明决已经打开门，站在门前不言不语的看着她。
程染有些不自在的躲开了视线，然后干巴巴的打了招呼。
韩明决操着一副大佬的气场微微颔首，然后让开身，示意程染进来。
程染踏进韩明决房间的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同，这特么地上铺的是绸缎吧？！
香炉中袅袅升起着沉香，朝阳透过窗户落下，将地毯都照亮了，水墨般的颜色像是行于山水之上，落地窗前郁郁葱葱的枝桠上偶尔掠过鸟群，韩明决倒了一杯茶，望了程染一眼。
程染此刻深深的理解了同人不同命这句话。
想来她也是银行卡的数字堪比身份证号，却全然没有感觉到优越感。
韩明决将茶放到桌子的另一侧，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他那过分苍白清秀的手指打在玄黑色的桌面上，白的过分，黑的分明。
程染有些拘谨的坐了下来，将将想要开口，便看到韩明决的一侧放着一本法文书，书名是什么程染不知道。
好家伙，冥王大人好学的都学到法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