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先生对待卫宗敬的态度，像极了慈父对待不争气的孩子……
该不会以后秦宝嫣长大了，她也要这么操心吧？
姜挽宁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刘老先生的眼睛恢复得极好。
姜挽宁将眼药水交给刘老先生，“还是和之前一般，若是眼睛累了，便滴上几滴。平日里也要注意休息，不可操劳，饮食方面清淡些。”
她送着刘老先生出去，却不见卫宗敬的身影。
正疑惑间，便听到前面小花园里，响起了卫宗敬不赞同的声音：“身为皇子，怎能在外留宿如此之久？此事不妥！”
姜挽宁脚步微顿，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卫宗敬正拧着眉头，满脸凝重地盯着对面的两个年轻男子。
刘老先生无奈出声：“宗敬，过来。”
听到恩师的声音，卫宗敬顾不得六皇子，赶紧回来。
“先生，您的眼睛如何了？”
姜挽宁将检查结果重复一遍，告诉卫宗敬。
卫宗敬拱手行了个大礼，“多谢辛夷姑娘！”
姜挽宁侧了侧身，让开几分，“卫大人客气。”
六皇子和霍槿也走过来。
刘老先生见了礼，怕卫宗敬再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让卫宗敬搀扶着，先一步离开。
姜挽宁目送他们走远。
六皇子疑惑道：“方才辛夷姑娘不是在我的院子里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便到前头给刘老先生看起眼睛来了？”
这几日，辛夷一直都在他的院落中，悉心照顾他。
虽说辛夷极少开口说话，除了按时熬药膳，以及观察他的身体情况之外，两人几乎没有别的交集，但六皇子总觉得，眼前的辛夷，与平日里那一个……
似乎不太一样？
六皇子目光探究。
霍槿上前半步，挡住他的视线，淡声道：“我去找你的时候，看到辛夷姑娘出去了。想必，便是来为刘老先生看眼睛了吧？”
姜挽宁从善如流，“世子爷说的是。六皇子的院子与我的诊室离得近，我出来的时候并未惊动任何人，因此，六皇子才会觉得我神出鬼没。”
六皇子皱了皱眉：“是吗？”
不过，有霍槿替她作证，六皇子心中即便是不解，也只当做是自己疏忽了。
霍槿缓声道：“你出来太久了，该是时候回房间休息了。”
六皇子瞪大眼，“我才刚出来啊……”
霍槿面色平静，眼神却不容置喙。
六皇子迟疑了一瞬，脚下一转，“说得对，本皇子乏了，是该回去歇着了！”
人走远，霍槿才转过身来，神色与往常一般，温润中带着几丝苍白，愈发衬得他犹如个仙人一般飘渺不定。
姜挽宁谨慎地后退了小半步，“世子爷近来可好？”
霍槿唇角勾起来，露出一个温淡的浅笑，“极好。辛夷姑娘呢？”
姜挽宁干笑了两声，“也挺好的。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世子爷，先告辞！”
“姑娘是在躲着我吗？”
霍槿忽然开口，问道。
姜挽宁脚趾扣地，呵呵讪笑了两声。
试问人生当中，还有哪一时刻，是比现在更尴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