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秋生巴拉巴拉地讲他的困惑，乐天只觉得又好笑又无奈：“你丫还真是……宫斗玩儿多了吧？”
秋生：“？”
“谁说我们要跟肃清派你死我活了？”乐天很是无语地反问：“就算我们是所谓的政敌，也先是战友好不好？”
秋生更懵了，政敌和战友……可以是同一个人？
乐天正经了脸色认真道：“我们跟肃清派在大方向上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分歧，只是在具体的行事风格上略有不同罢了。所以，相比较政敌而言，我们更是战友，明白？”
秋生：“……”他显然不明白。
“是因为……”秋生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弱弱地问：“是因为现在有异族来犯，我们需要先与他们团结御敌么？”
“不错不错，有进步！”乐天毫不吝啬地赞许道：“不过，即便是没有异族这个共同的敌人，我们也没必要跟政敌往死了斗。跟你们那个时代相比啊，我们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不会有特别强烈的权力欲望，就算有，一般也不会到那种你死我活的地步。”
秋生：“？”说好的政敌呢？“敌”啊！
眼瞅着他又回到了一脸懵逼，乐天干脆反问：“那你说说，你当初为什么能心甘情愿地替卫子渊卖命？”
秋生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他是主子。”
乐天扶额：“那说说你为什么要认他当主子？”
秋生不明所以：“卫大人比起其他主子好太多，能认他当主子是我的福气。”
乐天再扶额：“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一定要认个人当主子？你就没想过自己当主子？”
秋生不自觉地惶恐起来：“……我、我出身贱奴……”
“神马狗屁贱奴？本质上不都是个人嘛！”乐天最听不得别人拿出身说事儿：“你特么有手有脚一正常人，除了出身不一样，还有啥跟那些个主子不一样的？离了他们自己不会吃饭不会活啦？干嘛非得有个人当你的主子才行？你就没想过反抗一下？就算不想当主子，至少也能当个普通的自由人吧？不用低人一等，不用替别人卖命，这样的生活不香吗？你特么很喜欢当奴？很喜欢这种工作？”
这个似曾相识的问题一出口，秋生的思绪便一下子飞到了很久之前。
那个潮湿的山洞，那个暧昧的春床，那个诱惑满满却又难捱的夜晚，似乎，好像，也有人问过他类似的问题呢！
“你就那么喜欢这份工作么？”
那个女孩儿，也曾这样问他，嗓音轻柔：“如果，你可以选择，做个普通人，做一份普通的工作……不再需要拼命，不必勾心斗角、出生入死，你还会去卫府当死士么？还会去做国君的亲卫兵么？”
那是一个他从未想过、也从不敢想的问题。
所以，他只能回她：“做卫府的死士，进亲卫军辅佐大人，都是我活下来的条件……”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又有一个人问了他类似的问题，而当年的那个答案，此时此刻，他却说不出口。
在现代生活了这么久，秋生已然知道，那些他曾经不相信也不敢想的东西，是真的存在！他是真的，可能会有选择的权利！
秋生垂眸，他似乎，明白乐天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