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石子打散的三人，个个捂着手肘揉着膝盖，一瘸一拐地凑了过来，脸上挂着疑问和期待。
卫凌峰瞪着眼嗤道：“醒啦！那丫头没事儿，你们也都给我消停点儿！”
李木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冲到卫灵儿床前又硬生生顿住脚，望着床上这个正笑靥盈盈看过来的女孩儿，一时间有些恍神儿。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人从身后一把给推开了。
司徒乐挤了上来，没心没肺地叫：“灵儿你醒啦？是不是那姓卫的欺负你？要不要我司徒家替你出头？”
卫灵儿瞬间挂满一头的黑线，有些尴尬地说：“不用不用！司徒哥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哈！”
司徒乐还想说什么，就被司徒欣给揪着耳朵扯出去了：“你最近是皮痒了还是怎的？不打架不能活了？”顺手还把不明所以的黄煜也拽出了门。
这会儿连丁沐凡都反应了过来，哭笑不得地冲着卫灵儿干瞪眼，手下却被这丫头攥得死死的，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挣脱。
唯有李木仍傻呆呆地立在那里，跟丢了魂儿似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卫灵儿心下那叫一个为难！
前阵子是怎么都找不到好好说话的机会，让她郁闷得不行，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为毛是两个一起来啊喂！偏偏这俩人对她都很重要，也都有一肚子话想要说个明白，可总不能一起说吧？这让她如何取舍？
没等卫灵儿纠结完，那边李木总算是确定了她没事儿，直接替她做出了选择。
只见他恭敬有礼地单膝跪倒，语带自责：“都怪属下办事不力，害少夫人遭歹人暗算，属下……属下无从谢罪，任凭少夫人发落！”
卫灵儿：“……”忽然很想揍他是肿么回事儿？
连安慰这人的心思都没了，她强压下心底那口恶气，无力地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跟沐凡姐姐说。”
“是！”李木垂眸颔首地退出去带上门，返身立到门口，尽忠职守地站成了一尊佛。
卫灵儿暗叹口气，只得先把精力集中到丁沐凡身上，搞定一个是一个。
见卫灵儿看向自己，丁沐凡知她想说什么，眼圈瞬间又红了，有些无措地结巴道：“灵儿你不必解释，我、我都明白。他那样的身份和地位，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更何况，李木方才也说了，他是遭小人暗算，并非本意……我就是、就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我不该反应这么大……”
“神马叫你不该？”卫灵儿唰地坐起身，瞪着眼睛叫：“他都跟别的女人上床啦！你不生气才不正常呢好不好！”
丁沐凡有些懵：“你是说……我没错？”
“又不是你出轨，你错个毛啊喂！”卫灵儿恨铁不成钢地给了她脑门儿一个爆炒栗子：“是他违背承诺在先，该道歉认错的也是他才对吧！”
“那那那……”丁沐凡捂着脑门儿，一脸委屈：“那你追我干嘛？难道不是来劝我，要想开点儿要认命嘛？”
“谁要你认命啦？我是要你去直接骂他一顿解解气！”卫灵儿一脸嫌弃：“你说说你！生气了不爽了，不去找那个让你不爽的源头撒气，却自个憋着抹眼泪，你能有点儿出息嘛！”
丁沐凡无言以对，只扁着嘴哭，她就知道，这丫头口中一定没个好词儿。
卫灵儿被她哭得没了脾气，放软了语气说：“我表哥虽然很优秀，但他也是人不是神，总有犯错的时候，对不对？更何况，他这次也确实是遭人陷害，不是故意的，你好歹给他个道歉认错的机会嘛！”
“啥？让他道歉？”丁沐凡有些不确定，那个神一般高高在上的卫大统领？
“对啊！”卫灵儿理所当然道：“他不道歉谁道歉？难不成你道歉啊！”
丁沐凡还是没反应过来：“你不是说……他也是遭人陷害，不是故意的么？”
“管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律法不都是看具体行为嘛！”卫灵儿振振有词：“否则，那些杀人犯都可以说一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难道就不用偿命了吗？”
“所以……”丁沐凡的眼泪又出来了：“他其实……还是自己想要……不管是谁都可以，对么？”
卫灵儿：“……”搞了半天，这丫头是卡在这个坎儿上了？
谁说古代女子从小就习惯男人三妻四妾？这丁沐凡表面上看，貌似这也理解，那也不介意，但若是真较起真儿来，比她这个现代人都还会钻牛角尖啊喂！
捋了捋思路，卫灵儿一本正经地胡诌道：“沐凡你知道么？这男人呐，跟咱们女人可不一样。咱们一般是先有了精神需求，才会考虑生理需求，他们可都是反着来的，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物种知道嘛？像卫子渊这样能上面下面一起思考的，已经算是凤毛麟角了，咱不能要求太高，否则这男人就真要没法儿看了！”
头一回听到这样陌生又颠覆的理论，丁沐凡不禁睁大了眼睛。
卫灵儿继续正经脸：“我们那儿有句话是肿么说来着？男人天生是禽兽，能衣冠楚楚得出来见人，那都是靠自制力！而昨儿晚上，卫子渊被人下了药，导致神志不清，失了自控能力，这才一不小心现出了禽兽本性。所以啊，他那不是想要，更不是欲壑难填、谁都可以，而是失了自制力的本能行为。你看，都没力气自控了，哪还有力气分辨清楚、挑挑拣拣不是？还不只能逮谁是谁了？要真是谁都可以，那他清醒之后，干嘛辣么生气啦？还不是因为理智回归，重新做人了，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甚至是他无法容忍的嘛！”
丁沐凡傻愣愣地听她白话，一句话都插不上嘴，明显消化不良。
同样消化不良的，还有门外的李木。不知不觉间，他可是把卫灵儿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听进心底。
李木将她的话反反复复咀嚼了不下八百遍，总算得出了一个结论：原来，在她眼里，没有自制力的男人就等于禽兽！
回想起自己曾经不止一次的失态，李木忽然心慌意乱，冷汗直冒。不会是……在她眼里，自己已经是个禽兽了吧？
咬了咬牙，李木下定决心，一定要挽回自己在卫灵儿心目中的形象，最起码的，不能再更加糟糕！
于是，他把“自制力”三个字，无比郑重地刻进骨髓，融入血肉。从此时时告诫自己，不能做禽兽，尤其是不能在她的面前变成禽兽！
还在屋里高谈阔论的卫灵儿并不知道，这个在她百般挑逗下还能如钢铁般自控的男人，竟是她自个一手“调教”出来的！
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