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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新声代故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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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帝王的视线始终让沈奚准如芒刺背,她摇摇头,僵硬的冲侯斯年笑了笑。

    现下寿星已到,礼乐声也很快拉开了,寿宴开始,皇室宗亲和朝中重臣便依次向沈太后进献寿礼,此环节让人大饱眼福,从珠玉珍玩到春秋典籍都应有尽有。

    沈奚准和侯斯年自然也忘不了备贺寿礼,他们献上的是一卷福字书和蜜蜡手钏。手钏圆润廿四珠为一钏,色如蜜,光如蜡,此物稀少,老蜡更是难得,但宫中宝物甚多,与其他一比,实在不算太稀罕贵重。

    可沈太后却很是欢喜,因福字书是沈奚准亲手所写的,手钏是沈奚准亲手所穿配的,更有古书《山海经》有言曰:“佩之无瘕疾”,便足以让沈奚准的贺寿礼胜在一片孝心中。

    沈太后果然被哄得眉开眼笑,当面将手钏戴在了手腕上,道:“准准有心了,这钏子哀家甚是喜欢。”

    自沈奚准和侯斯年大婚后,她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沈奚准,因侯王妃去世,他们二人怕冲撞她便不曾进宫来,只时不时送书信和一些小玩意来解闷,如今算起来,要有好长日子没见过了。

    沈太后觉得沈奚准婚后变了不少,虽气色好的很,但与从前相比看起来却要安静许多,又见她和侯斯年站在一处,便忍不住多问了句,“近来可还好?”

    沈奚准微微垂首,答道:“蒙姨母挂念,一切都好的。”

    他们青梅竹马,自幼相识,又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应该出不了错。沈太后欣慰的点了点头,却不知沈奚准正心乱如麻,她如今正对着台上坐着的刘寡,若她抬头自然会与他对视上,可她不抬头,在外人眼中又是一副含羞带怯的新妇模样。

    偏偏周围有人担心沈太后是惦记沈奚准过得不好,便在这时插嘴道,“侯阳王夫妇恩爱的羡煞旁人,太后娘娘有所不知,他们夫妻刚刚进门时都是手牵着手的呢。”

    众人像是证实他所言不虚,便是一阵开怀的笑声,新婚的夫妻,谁不想去调侃一把。

    沈奚准脸瞬间红的要滴血,没想到这群人这样唯恐天下不乱,她身侧侯斯年虽不太在意旁人眼光,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是脸皮厚也是一脸的不好意思。

    夫妻两人站在大殿之上,一时相当羞窘,好在沈太后并不是要为难他们,交代了两句好好过日子,便放他们回席了。

    等坐回席位,侯斯年故作镇定的凑到沈奚准的耳边,道:“我发现一事。”

    沈奚准诧异,“何事?”

    侯斯年道:“他们也盼咱早日有个小侯阳王......”

    沈奚准顿了顿,嗔他道:“你快坐好吧。”

    锦衣锦绣在他们身后掩着嘴吃吃的笑起来,一家主仆四口看起来分外美满和谐。刘寡的视线落在沈奚准身上,许是他目光太热烈,才让沈奚准想起他还在场。

    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许多。

    沈奚准担惊受怕,也魂不守舍,终于在去拿果子酒时不小心将酒水洒到了身上,这太失仪了,瞧见殿中众人都在盯着歌舞,沈奚准便与侯斯年说要去更换一下外衫。

    侯斯年有些不放心,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就是。”沈奚准婉拒了他,“咱们都离席恐要有人说闲话,若有人问起我,你还得替我挡一挡。”

    “好。”侯斯年只能叹息的目送她绕过廊柱,身形隐没在花树之后了。

    侯斯年不知自己望了多久,只突然听殿中寂静了许多,他疑惑的看去,却正见台上的刘寡走下高高的台阶。

    太后寿辰,宴请百官,是个隆重的场合,刘寡自然穿的分外隆重,一身黑金的天子吉服,腰上配着玉腰带和两尺来长的黄穗子,头上戴着遮挡面容的衮冕,一十二根五彩缫贯五彩玉,就这样四平八稳的走到他的面前来。

    “陛下。”侯斯年赶紧起身见礼。

    刘寡扶了他一把,免了他的请安,问道:“准准呢?”

    准准?他何时对准准叫的这样亲昵了?侯斯年压下心头升起的怪异,道:“内子未留意打翻了酒盏,暂时小离片刻。”

    听闻他对沈奚准的称呼,刘寡顿时敛起眸色,道:“是吗?”

    侯斯年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是怪在哪里,想原是不曾见刘寡主动询问过准准去向吧?他道:“陛下寻内子,可是有事吩咐?”

    内子,丈夫如此称谓妻子实在再合适不过。可刘寡却觉心头被人刺痛,不待反应过来,话已是说出口了,他道:“侯阳王与馆阳感情甚笃,堂邑侯与太主成婚多年,也不曾叫过一声内子。”

    他这话没头没脑,像是称赞他们感情和合,却又带着一股侯斯年说不上的嘲讽,侯斯年不明白他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只觉他莫名其妙。

    他看了眼刘寡的面色,刘寡的脸虽有一些隐在琉玉之后,但侯斯年仍能看到他的不悦。

    这倒不至于使侯斯年惶恐不安,但他也不禁胡思乱想,想莫不是沈奚准又哪里惹到了他,明明他们两人大婚后头一回进宫,沈奚准不可能得罪他才是。

    两人就这样彼此沉默的胶着,直到刘敬穿过歌姬走到两人面前来,端着酒盏,要敬他们。

    他自进殿后就喝了不少,这时脚步已有些虚飘,面色也红了一层,好在一直酒量不错,不至于说什么醉话。

    他打趣道:“臣还以为陛下是要与斯年喝上一杯,可看你们好久,竟是都站着不说话,也不晓得你们是在看什么,再这样下去,恐怕那些大臣的眼珠子都要盯掉了。”

    说罢他端起酒盏,道:“臣便先来敬陛下一杯。”

    刘寡身后的张玉见状,赶忙从宫婢手中的托盘里取下酒盏。今日免不了有大臣会来向刘寡敬酒,他作为大内监早已做好了酒水的准备,可谁想他才将酒盏拿到手中,已见刘寡微微俯身,拾起侯阳王府席桌上的一只青铜酒盏来。

    张玉愕然,只来得及见刘寡将它端到唇边,将里头为数不多的残留,仰首一饮而尽。

    珠玉琉带在帝王英俊的面庞上投下漂亮的残影,张玉一时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还是刘寡将那只酒盏递了过来,示意他将酒水满上。

    “益王盛情,朕自当奉陪。”

    刘敬微薄的醉意已在不知何时完全醒了,他扯了扯嘴角,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仍是迟钝的啊了一声,才将自己手中的酒盏递过去:“敬,敬陛下......”

    刘敬神色古怪的喝完了这一杯,又见刘寡叫人将酒盏满上,这次递到了一直沉默着的侯斯年面前,问道:“喝一杯?”

    侯斯年看着他手中的酒盏,慢慢将自己的酒盏也拿了起来,道:“好。”

    ......等刘寡与他们喝完酒,又到其他大臣席位前去了,刘敬才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侯斯年的脸色。

    他试探问:“刚刚......陛下那只酒盏,可是馆阳的?”

    侯斯年不说话,但看那明显不好的脸色,默认无疑了。

    刘敬便干巴巴笑了两声,道:“兴许是他忘了,馆阳和他自小就不太对付,不然他怎么会去用馆阳的酒盏......”

    侯斯年却看向他,问道:“益王是说,倘若他们感情好,他便可以随意用她的酒盏了?”

    刘敬心里一跳,“不,不是啊!”

    侯斯年又道:“益王若与一女子从未起过冲突,可会去用她的酒盏吗?”

    刘敬被他问的要死了,他从未想过侯斯年能把话扯到他身上,是以他急忙辩解道:“怎、怎么可能!不说她辈分在那里,就这男女有别......我也不可能去用她的酒盏......”

    刘敬语无伦次,他声音已不自觉的渐渐弱下来,他小心翼翼看着侯斯年的脸色,道:“她,她也嫁人了不是?”

    侯斯年面色凝重,刘敬也觉得自己笑的有些难看,于是干脆收起笑容,沉默着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静默了半晌,刘敬才听侯斯年道:“我去看看内子,若有人问起,还劳益王帮忙周旋一二。”

    “好......”宴席已渐渐热闹起来了,多个人少个人想必不会有人太在意,刘敬答应下来,便看着侯斯年的身影没入廊柱之后。

    他吁了口气,再懒得绕过人群回益王府的席位,索性在侯阳王府的席位上坐下来。

    不远处的帝王仍受着一群大臣的追捧,他手中用的依旧是馆阳的酒盏,刘敬苦思冥想着,酒意就不知不觉的漫上来,等有人注意到他时,他已陷入梦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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