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个世界。”
沈渡却没有立马接过，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终于知道刚刚的刺痛感从何而来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陈白没有时间和他耗，他知道楼初弦和沈雾都关注着沈渡，他必须尽快解决掉沈渡。
而且，还得是一种合理的方式。
“人类怎么对机器人，我也怎么对人类而已。”
机器人。
沈渡的瞳孔颤了颤，所有细枝末节似乎都可以串联起来了。
出现在他记忆中的是一个机器人，所以沈雾最开始才对这个叫代号云的机器人的情感不信任吗？
可记忆中真实的伤感和难过不会骗人，代号云是真的委屈，真的喜欢沈雾。
沈渡又摸了一下脖子，脖子上的血已经糊了一手了。
不知道陈白用的什么东西扎的他，沈渡并没有什么很痛的感觉，但却总很困。
很困，很累。
陈白再次伸出了手，手中的黑色眼罩依旧闪着一点蓝光，他的语气冷淡。
“你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死在游戏世界，外面的你直接脑死亡。”
沈渡咳嗽了一声，“二呢？”
陈白拧眉，他的速度快成残影，但却依旧把秦折轻柔地放到椅子上，然后冷声对沈渡说，“戴上它。”
沈渡知道，这就是二。
傻子才会选一吧。
沈渡接过了眼罩。
陈白盯着他，沈渡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选择。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陈白听到他的叹气声，面无表情。
他曾觉得人类疯狂，如今却变得比人类还疯狂。
沈渡拿起了眼罩，细细地看了一眼。
他觉得一切漫长又短暂的像一个梦，好像上一秒他还在床上刚拿起眼罩，还没有进入这个游戏世界，没有遇到这些人。
在这个世界，他庆幸自己并没有拥有什么喜欢他的粉丝，那么自己的消失，也不会让人担心。
就算有的话，也没事吧。
像方安远一样，不是依旧有替代者吗？
可是，楼初弦……
沈渡的手顿了一下，努力从云度的记忆里翻出一点东西，看向陈白，“秦折很喜欢你。”
这句话好像激怒了他，陈白再次掐着他的脖子，怒道：“不需要你说！”
他不想听任何人提他的秦折，也不想从秦折的口中听到任何别人的名字。
他承认，他就是嫉妒。
沈渡的呼吸再次变得困难，他的脖颈已经一片发红。
陈白松开了手，沈渡再次趴在了地上。
他撩了一下头发，一侧的头发再次滑落，遮住了他的一耳。
“我戴。”
再不戴，真的会被这人弄死。
这次，眼罩被扔在了地上。
沈渡视线停在眼罩上片刻，拿了起来。
他敌不过陈白，他看得出，陈白就是想让他戴眼罩，如果自己不戴的话，他也会直接自己动手。
他轻轻一笑。
他知道自己终有一死，还以为自己会死在沈雾的手上。
那天他问所谓的“剧情”，问到最后一步时。
答案是【沈渡死在r国】。
他只有一个遗憾，他还没有和楼初弦好好告别啊。
他还没有告诉楼初弦，自己一定会回来的呀。
眼罩隔绝了光亮，沈渡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但在坠入深渊之时，他听到了一道声音。
“沈渡！”
他想，如果来的是楼初弦就好了。
沈雾确实准备好了在r国送沈渡回到现实世界，但他会留给沈渡一点时间，所以没有在音乐会结束立马就找沈渡。
可是芯片在发烫。
芯片从来没有这么烫过。
沈雾打开定位，确定沈渡还在音乐厅，然后立马联系了那几个保镖。
保镖回答得很老实，说秦折和陈白在吵架，沈渡好像留下来劝架了。
好像？
沈雾在工作中最受不了的就是“好像”，对任何事情都受不了“好像”。
他本来也就没有离开r国，就在音乐厅旁边的一个咖啡厅里坐着，当下立马就有了行动。
保镖说楼初弦也在门外等着。
沈雾纠结万分。
晚到一秒，沈渡都有可能出意外，可让其他人进去，他就可能又需要做出一些删除记忆的事情。
删除太多玩家的记忆，看起来像是整个游戏世界渺小的一部分，可还是会对游戏世界造成巨大的影响。
沈雾终究还是让保镖去盯住楼初弦，如果楼初弦要进去，拦住他。
他从另一侧的门进去，只看到陈白站着。
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沈渡。
陈白见他来了，对他笑了笑。
“你输了。”
原来一直的问题，都出在陈白这里。
已经没有时间后悔。
可他没有输。
陈白有软肋，不是吗？
他手上有芯片，管的不就是游戏人物吗？
他也笑着，把秦折所有有关陈白的记忆删除了。
都疯了。
都疯了。
对于被删除记忆者，删除记忆当然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秦折原本还晕着，直接被痛醒。
他不想忘记陈白，不想忘记和陈白在一起的记忆，他还等着陈白变得更好。
“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对他做了什么，你不也是很清楚吗？”
两个人处心积虑的人直接撕破了脸皮，陈白却突然一笑。
“忘记了也好，反正他也不要我了。”
忘记了，就可以重新拥有。
“……”
沈雾对他这个疯子无语，但他这个疯子也好不到哪去。
一切都迫在眉睫。
沈雾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知道陈白是机器人后，其实事情反而好办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陈白要做的是什么了。
他终于知道一直以来藏在暗处的是什么了。
他翻遍了芯片，勉强找到一个对策。
沈渡失血过多，身体机能耗尽，再加上他已经戴上了眼罩，意识回到了现实世界。
沈雾用芯片进行检查，果然发现陈白偷了东西。
“还给我。”
陈白还抱着秦折，不理会沈雾。
“把记忆还给我！”
陈白冷笑，“你都会能在几秒内直接删除秦折的记忆，你觉得我会把沈渡的记忆留着吗？”
他们两个，半斤八两。
沈雾死死地盯着他，“还给我，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吗？”
他边说着，边挡住陈白的视线，用芯片进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