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程闻言立时抬眸，心中有些慌，但还是尽量保持着表面的镇定。
“大哥这话什么意思？”他故作不解的问道。
欧阳文清眯了眯眼，“怎么，看来二弟是已经忘了，那不妨让大哥提醒你一下，当年致我落水的那个小太监，真的只是不小心吗？还是说，是受了谁的指使呢？”
欧阳文程眼眸微转，他果然是清楚的！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那次落水不是意外？那是谁指使的？你告诉弟弟，弟弟一定尽力帮你查清楚！”
欧阳文清看着他如今装模作样的样子只觉可笑，自己当初居然还一直觉得这个弟弟有些内向，小心地照顾他的情绪和状态。
所以即便是看到他偷偷在角落里与一个小太监说话，也以为是他性格使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可如今想来，他那哪里是内向，分明就是故作伪装，或许，自己从来就不曾真正了解他。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知情？”欧阳文清轻笑一声问道，随后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冷。
见欧阳文程还在故作一脸茫然的想说些什么，他直接沉声开口：“够了！我亲身经历的事情，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对我下此狠手。”
皇后闻言不禁皱起了眉，这一切竟是小儿子做的吗？怎么会这样？
看着皇后的表情变化，欧阳文程急急开口：“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了！母后！儿臣真的没有做啊！”
皇后见状也有些不愿相信，这毕竟都是她的亲生儿子，不管两人的话谁真谁假，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罢了！此事暂且不提。”欧阳文清看出皇后的心思，遂没再继续争辩。
况且，他今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坐实欧阳文程对他所做的错事，而是阻止欧阳文程的谋反计划。
然后，他紧接着神色郑重的看向欧阳文程问道：“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正在计划谋逆之举？”
欧阳文程的脸色微变，而且还转头与皇后对视了一眼。
欧阳文清见状，心中不禁一凉，他惊讶的看向皇后问道：“母后，您也知情并参与其中？”
皇后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欧阳文清凝眉一脸忧虑，“您怎么也如此糊涂？这完全就是在自寻死路啊！”
欧阳文程淡笑着出言：“只要成功！又何来死路？”
“成功？”欧阳文清怒极反问，“你是在说笑吗？父皇历来是怎样的精于社稷？他会让你有机可乘？”
可欧阳文程听完他的话，态度却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还隐隐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自然有我的计划和安排！不需要你来费心！”
欧阳文清看着他那执迷不悟的样子，心头一阵火起，“母后，您也是如此想的吗？难道你们要拉着整个穆家去送死吗？”
“你......”欧阳文程一脸愤怒，意识到皇后还在，他欲言又止，发狠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皇后看着两人即将到来的剑拔弩张，赶忙出言打圆场，“不是的！清儿！程儿他和你舅舅是有准备有安排的，况且，若程儿他成功，对你日后的地位也是有利的不是吗？你们两兄弟何必吵成这样，应该相互和睦，一致对外才是啊！”
“呵！”欧阳文清冷笑一声，“相互和睦？您问问欧阳文程，他都做了些什么？”
皇后闻言一脸疑惑的转头，结果就看到欧阳文程的眼神中满是无辜。
“大哥！我说了，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当年的落水真的与我无关啊！”欧阳文程故作委屈的说道。
皇后也出言帮腔：“是啊！清儿！程儿与你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是最亲近之人，怎么会伤害你的性命呢！应该真的是有误会！”
欧阳文清见状，心中明白不能再顾忌皇后的心思，而且，或许可以借此来说服皇后阻止欧阳文程。
于是，他缓缓开口，将事情和盘托出，“他处心积虑的制造了那场落水的意外也就罢了，没想到，他看到我有了一些恢复的迹象后，竟还将我身边之人收买，十几年以来一直给我下慢性毒药！”
“若不是五弟寻了个借口将我接出皇宫，找了厉害的大夫给我解毒，我怕是早在出宫的第三日就已经毒发身亡了！”
对于下毒之事，还是他刚才到达皇宫门口后，通过欧阳文煜的属下交给他的那两份口供而得知的。
当时他的心里一片冰寒，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从小视为重要亲人，关心疼爱着的弟弟，竟不止那一次出手，而是一直不遗余力的害他，甚至为了自己的秘密不被暴露，还毫不留情的选择牺牲他的性命。
而那时，他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欧阳文煜其实早就已经发现了他身体恢复的事情。
他顿时自责不已，五弟和弟妹费尽心力的救了他，他非但没有表示感激，还一直隐瞒自己的状况，真真是忘恩负义。
他如今唯一能够为他们做的，也就是不让欧阳文程知道是五弟妹将他治好的，以免欧阳文程再次起了害人之心。
“什么？这......”皇后听完刚才的话，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随即转头看向欧阳文程质问：“程儿！清儿说的可是真的？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可是你的亲兄长啊！”
欧阳文程早就已经皱起了眉头，居然还知道了下毒的事情？不应该啊！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他虽心中已经开始担忧，但面上仍是不承认分毫，“母后！这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就像您说的，大哥是我最亲的亲人，我怎么会去害他呢！”
欧阳文清见状，一边看着他，一边从怀里掏出两张折叠在一处的纸张，“都到了这一步了，你居然还是不承认，但是，你不承认有用吗？我这里有证据！”
转头将纸张递到皇后面前，欧阳文清继续劝说道：“母后，他为了那个位置已经走火入魔了，千万不可再由着他胡来，您一定要尽快告知穆家，告知舅舅，不可将这么多人的性命系于他一人之手啊！”
就在皇后伸手将要接过那纸张之时，欧阳文程突然急急出言：“母后，您万不能相信！您想想大哥是从哪里回来的？大哥生病这么多年啊！宫里的太医哪个不是医术高超，甚至还有于老神医亲传的弟子在，都没有办法将大哥的病症治好，怎么偏偏去了睿王府十几日就突然好了？又是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这一切一定都是老五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