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里怎么回事，能不能做生意，不能做生意趁早关门！”
“顾客难道会按照你这衣服的尺寸长吗？不知道多准备几件吗？你工号是多少，我要投诉！”
“……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丢死人了。”
争执声和谐两堵墙都能听见，间或夹杂几句男人的埋怨，却犹如火上浇油般，把女人的火气挑得更加厉害。
秦满撑着下颌随手指了指模特身上那条黛青色的裙子，示意店员给她拿，耳朵仔细侧听外面的动静。
在听到男人的挑火时，果不其然，沈南南如她所料般炸了。
直接让店长把其他适合女人的裙子拿出来任她挑选，对男人冷嘲热讽道：“既然知道自己丢人还来这干嘛？故意闹事？”
不等男人回答，沈南南转头吩咐店长，“让保安调监控，别是其他商场派过来的，保留证据好起诉。”
她说得也不是没道理。
最高端的商战往往采用最朴素的战术——雇人到商场闹事，损坏商场名声。
但这种情况一般很少发生。
沈南南只是吓唬男人而已。
店长眨眨眼，秒懂，恭恭敬敬点头转身做出去调查监控的动作。
男人愣了愣，随即冲老婆喊起来：“买买买，买个锤子，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又矮又胖又丑，跟你在一起倒八辈子大霉，净丢我脸。”
“还不快走，等着我请你吗？！”
女人愣愣的看着男人，神情有瞬间的呆滞，似是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但转瞬，她脸上升起的愤懑消失殆尽，恭敬顺从地点点头，应声牵起女儿的手。
女儿没有动。
她用十分冷漠的眼神盯着自己爸妈。
“妈妈，他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打算离婚吗？”
语出惊人。
店长倒抽口凉气，沈南南双手环胸，惊喜的看了眼身板瘦弱但打扮干净清爽的小姑娘。
约莫八九岁的年纪，长得有些营养不良，衣服也是偏旧，手脸却打理得十分整洁，看得出教养很好。
而刚刚女人跟店长起争执时，她也劝过几句，没能把女人劝平静才选择冷眼旁观。
女人吓得瞪大眼睛，连忙蹲下身捂住她的嘴，“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跟......”
“别拿我当借口，我不需要你委屈自己来维持这个所谓的家，”小姑娘偏头避开她的手，声线冷静：“你如果真想我好，就离婚，按照法律规定条件，我的抚养权肯定在你手里。”
“三个人天天吵架是过，两个人相互扶持也是过，为什么我们不能过得轻松惬意点？”
一番话说得振聋发聩。
秦满早在她开口前就从里面出来，等她讲完正好出现在众人眼前，她云淡风轻地瞥一眼面色变得铁青的男人，从容地从包里拿出卡，递给店长，“裙子送过来，这位女士的单我付了。”
女人愕然回神，略微尴尬地摆手，“不、不用，谢谢你......”
秦满并未搭理她，继续轻声道：“有适合小姑娘穿得也帮我挑出来。”
随即，她长睫低了低，从女人渐渐通红的脸和眼眶略过，望向戒备盯着她的小姑娘，绯红唇瓣牵出抹温柔的笑：“觉得我在可怜你们？”
小姑娘抿唇，怕得罪她不敢开口。
秦满则缓慢蹲身，与她视线平齐，温淡道：“我是可怜你们，但我更佩服你劝母亲离婚的勇气。”
“我们从小社会接受的教育就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劝分不劝和，但人被逼到绝境，受尽欺负，还要遵守这些大道理的时候，你觉得她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