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眼神里深藏的爱意偏执且浓烈,施妤一时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安静了一会儿,施<span>妤</span><span>才</span><span>尬</span><span>笑</span><span>着</span><span>打</span><span>破</span><span>沉</span>默,“那你记性挺好的。”
“谢谢。”姜新知不咸不淡,“你也挺会装傻的。”
他半点不信施妤没察觉出他的想法。
就像他刚才说让姜京朔等待一个月后再行动,其实明明可以不用这么久的。一天、两天、三天、再不济一个星期,时间已经足够了。
可他非要拖一个月,特地空出一段时间,带着几分的放纵和自持,去赌一个犹未可知的答案。
“施妤。”姜新知<span>松</span>开手,手里的扑克牌尽<span>数</span>摔在地上,他问,“你有<span>别</span>的男人吗?”
施妤直接拿手里的扑克牌砸他,两人挨得不远,连瞄准都不需要,姜新知偏头躲过,硬纸牌纷纷扬扬地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青年鼻骨优越,可惜往日里过长的发遮住了那副好骨相。
不过现在剪了短发,凌人的美貌就再也遮不住。
因为被砸过的原因,姜新知白皙的侧颊泛着微微的红,他转回头,把扑克牌整理好,然后递给施妤:“心里舒服点没有,不满意的话可以再砸。”
施妤<span>不</span><span>接</span>,<span>冷</span><span>眼</span><span>看</span><span>着</span><span>他</span>。
“我觉得,有些事早点摊开来说,我也能早点得到个答案,这样对我好,对你也好。”
他没明说到底要得到什么答案,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施妤就<span>问</span>他:“<span>你</span>多<span>大</span>?”
“我50了。”姜新知张口就道,“比你还大一些。”
?
这不胡扯呢<span>吗</span>?!
施妤揉额头,“我甚至见过你垫尿布的样子。”
这话比直接的拒绝来得更要诛心,就连姜新知闻言都难得沉默了一会儿。
“不可能。”艰涩地道,“你见过我小时候?”
“见过啊。”施妤,“我清楚的记得我生了一儿一女,结果最后变成了两个儿子,当时你爸爸孩子抱到我床<span>边</span><span>让</span><span>我</span><span>看</span><span>的</span><span>时</span><span>候</span>,我把你从床头滚到床尾,前前后后的看。”
姜新知:“……”
“不过那时候你真的很小,头上的毛也软软的没几根,不过这也要怨你那个妈,怀你时担心长胖,饭都不好好吃,导致你营养不良,生下来不过两斤多一点,看起来出气多进气少的。”
姜新知:“……”
他原本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这会儿却一句都说不<span>出</span><span>口</span><span>了</span>。
“哭声也特别小,跟只猫似的,感觉声音稍微大点就能吓到你。”
姜新知:“……”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你应该没有喂我奶吧?”
施妤:“怎么可能,我确定不是自己儿子以后,立刻拎着你找姜侪算账去了。”
不过也幸好她当时是顺产,力气恢复得快,拼着所有的力气把姜侪揍进了骨科病房。
后来再见面,姜新知已经从弱<span>猫</span><span>长</span><span>成</span><span>了</span><span>阴</span><span>郁</span><span>小</span><span>少</span>年。
“当时你跟在你父母的身边,一张漂亮小脸上阴沉沉的,我活了这么多年,以前向来都是在大人脸上看见这种模样,你倒是个例外。”
“……”姜新知启唇,“我以为你当时没有注意到我。”
那天的<span>施</span>妤明媚如火,眼中<span>容</span><span>得</span>下最绚烂的朝<span>霞</span>。
而他只是在朝霞照不到的角落里,一抹肮脏晦暗的黑。
“怎么可能没注意,你一个大活人站在那里,我又不是瞎。”施妤,“我都不用多问,一看就知道你的童年过得不怎么快乐。”
毕竟童年快乐的孩子,是不会露出那样子的。
施妤养孩子,只求一个健康快乐。可惜她的孩子不只是她的孩子,未来还会是施家和姜家的继承人。
所以两家长<span>辈</span><span>对</span><span>施</span><span>妤</span><span>的</span><span>教</span><span>育</span><span>方</span>式一直颇有微词。
当时差不多也到了该考虑姜京朔未来发展的时刻,两家长辈给孩子安排成了周详的学习方案,几乎精准填满了孩子的时时刻刻。即使是施妤这个大人看见了,都会觉得压力倍增。
更何况是姜京朔那样的小孩子。
施妤本来都要在两家长辈的轮番轰炸下屈服了——直到她看到了姜新知。
阴<span>沉</span><span>沉</span><span>的</span>,<span>在</span><span>那</span><span>么</span><span>小</span>的年纪,浑身却散发着死气。
那天,姜侪夫妻俩当着众人的面得意的夸着孩子有多优秀。
而她却只看到了他的不快乐。
“<span>当</span>时看到你时,我就在想。”施妤道,“我<span>的</span>孩子,未来绝对不能<span>像</span>你这样不开心。”
“……”
姜新知垂下头:“你的想法是对的。”
“也不能算全对吧,京朔现在要是聪明一点,我们就不用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了。”
“但大部<span>分</span>是对的。”姜<span>新</span>知,“有时候傻一点也没什么不<span>好</span>。”
他把地上的扑克牌整理好,装进纸盒子里。
现在已然是深夜,两人的屋子是相通的,施妤从他手里拿过扑克牌:“你快回去吧,该睡觉了。”
“……”青年抬起眼,眼神湿漉漉的,“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
<span>施</span>妤斩钉截铁:“不<span>可</span>以。”
姜新知闻言二话不说,伸手解开了衬衫上的扣子。
“……你在做什么?”施妤下意识后退一步。
“别急。”
“……”所以她根本没有在着急好吗?
姜新知解开最后一颗扣子,然后将衬衫从身上脱下,露出精壮的上身。
然后他问:“真的不可以留<span>下</span><span>来</span><span>吗</span>?”
施妤:“……”
施妤:“不可以。”
那好吧。姜新知默默将衣服穿了回去,“晚安,明天见。”
话落,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
在门合上的那一刻,他问:“你不对我说晚安吗?”
“……”施妤,“晚安。”
姜新知心满意足,关上了房门。
随着门被合上的那一瞬,光线被彻底地挡在门外。
姜新知背倚着门,半晌后,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真的发生了很多事,甚至让他想起了好长时间没有再回忆的过往。
谁也不会想到,多年前的那一面,会让他往后的日夜里,生出贪念,恬不知耻的觊觎父亲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