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还挺健康的……”
白思禾干笑一声，放下了他的手臂，目光停留在海平面上，再也没有开口。
马松张了张嘴，半天都没能酝酿出一个字，也沉默着向远处看去。
末了，又把视线转移到白思禾脸上。
看风景的人，何尝不是别人眼中最美的风景呢？
好想告诉她自己的心里话啊。
可当初是他亲口答应，绝对不乱说，如果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她一定会不开心的。
即使现在不说，以后也会和自己慢慢疏远吧？
那可不行，那太亏了。
……
太阳高高挂在头顶，两人各怀心事，回到了公寓，连准备的早饭都忘了吃。
马松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和白思禾吃了些东西后，开口：
“我今天就回去了，下午的航班。”
白思禾点点头：
“别忘了把户口本还回去。”
“一个户口本，看把你紧张的，我还能吃肚子里去啊？”
马松“嘁”了一声，强调着自己的能力：
“我好歹也是程家的家主，现在远程集团发展的势头那么好，人人都夸我做事稳妥，只有你认为我会丢东西。”
白思禾敷衍地点头：
“好好好，怪我了。”
“思哥，你自己在b市多小心一点，虽然我把程水留下了，但毕竟男女有别，很多时候他也不是时刻都在的。”
“我知道你很厉害，不过还是多注意的好。”
白思禾答应一声：
“我知道，你放心吧，还是那句话，过年的时候我就回去了。”
“起码得先让龙王打消疑虑才行，不然就算回到a市，日子也不消停。”
马松郑重点头：
“你放心，你不在的时候a市我会盯好，出不了岔子。”
两人又说了一会，直到程土来敲门，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白思禾本打算送他到机场，被马松拒绝了，不仅拒绝，还站在楼下看着她走回去才离开。
……
接下来白思禾过了一段清闲的时间，十二月初的时候，她又一次在电梯口和701的戚竹遇上了。
他身上比前两次见面时多了件外套，此时扣子是解开的，里面依然是女装，上半身还算正常，下半身却是包臀裙和高筒靴。
那靴子还是高跟的，现在看他的身高已经超过了一米九。
见到白思禾在电梯口等，他踩着细跟“哒哒哒”跑过来，兴奋地主动开口：
“美女姐姐，好巧啊！”
都住隔壁了，偶尔遇上有什么好巧的？
不过她也很奇怪，这些天晚上隔壁都很安静，安静到她以为上次听到的那些女人声音是个错觉。
不过这些话白思禾只在心里想了想，依然没对他说什么。
他们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也没必要说那么多。
即使戚竹头顶的爱慕值已经飙升到了60点。
这时电梯到了一楼，进去后，两人都习惯性地去按楼层。
两只来自不同方向的手在空中触碰在一起，戚竹的眼睛顿时弯了起来，收回手之后，还把手藏进大衣口袋中，像是想把那份感觉藏起来一样。
白思禾只是冷漠地别过头，不想听他废半句话。
“美女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电梯内，戚竹还是开了口。
“没必要。”
白思禾一口拒绝。
戚竹受打击似的安静下来，过了一会，似乎是下定某种决心：
“我能不能晚上去找你？或者你来我家？”
白思禾：？？？
我可没有那种嗜好。
见她不断摇头，戚竹赶忙摆手解释：
“不，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白思禾停止了动作，又一次把脸转到另一个方向，拒绝得很明显。
就在他打算继续说的时候，电梯到了七楼，白思禾赶忙离开电梯，向702走去。
“美女姐姐，你听我说完！”
戚竹像是有些急切，冲过来抓住白思禾的胳膊，想要仔细解释。
白思禾当然拒绝和他有肢体接触，转过身，用左手掰开他的手。
动作太急，还把人推了个屁股蹲。
戚竹吃痛地捂着手腕坐在地上，觉得自己到处都是疼的，除了屁股之外，脚踝也传来钻心的疼痛。
口罩下那张清隽的脸皱成了一个包子，果然，想要驾驭高跟鞋还需要不短的时间，现在更麻烦，脚好像扭到了。
“不是……我只是拉你一把，你也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吧？”
他用没受伤的左手撑着地面，试了几次都没起来，脚有些使不上力。
白思禾没上前帮忙，而是站在电梯间的边缘看着他。
“美女的心果然都是狠毒的，欺负我你是不是心里爽翻了？”
他叹口气，艰难地把鞋子拉链拉下来，费了半天力气，才终于甩掉那双高筒靴。
这下站起来终于没了难度，他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喘息了两声，又看向白思禾，眼中带了些哀求：
“能不能扶我到家里？门口也行。”
白思禾摇摇头。
他无奈地看着白思禾，似乎气得要命。
可头顶的爱慕值涨到了65。
白思禾看得傻眼了，这人是抖m吗？
她都这么冷漠了，怎么还会涨的？
戚竹像是早就猜到她会作何反应，踮着一只脚，弯下腰准备把两只鞋子捡起来。
这一弯腰，假发又掉了。
他“唉”地长叹了一声，哀怨地用眼神谴责白思禾，见她毫无反应，只好单脚弯腰，又一次去捡。
拿到假发的瞬间，他身子不稳地歪了歪，忙向旁边跳了两下想要保持平衡，不过很可惜，还是摔了。
不仅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也直接磕在金属的电梯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时，电梯门又一次打开。
意识到来了外人，他迅速低下头，跟个鹌鹑似的缩起来，还费力地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电梯口供人通过。
可是他这身打扮，还是吸引到了那个人的注意。
“哎呦，我找到那个变态了！”
那人也是七楼的住户，白思禾曾经见过她几次，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嗓门比身高还高。
人也有些刻薄，不过正义感十足。
此刻她指着地上的戚竹骂得难听极了：
“就是你吧？男不男女不女的，天天在楼下晃荡，还学我女儿的动作！”
“这附近的楼你都上去过对吧？说，你有什么心思？”
“穿成这样是不是想去女厕所？还是要进女澡堂？难道是想混进别人家里做坏事？你这个变态！”
一边说，一边气愤地轮着手上的包砸在他身上。
戚竹护着身体连连摇头：
“我不是，我没打算去……”
他不开口还好，一说话，那个女人听到他的声音后，更加愤怒起来：
“还说不是？我早就知道你是男人，今天一听肯定没错了！”
“你这个小流氓，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正常！”
说着，竟弯下腰，扯着戚竹的短发，拼命向电梯里拖拽：
“走，跟我去派出所！你是不是好东西跟我说不着，跟警察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