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士杰眼神坚毅而又笃定，并不像一个商人精心伪装出来的。
“你能保证你说的话都是真实有效的吗？”
叶淮其实已经相信了林士杰说的话，只不过例行询问一下罢了。
“能保证，但凡有假，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听到这番回答，叶淮立刻猜想到某个结果了。
至少目前打心底里觉得今天的南城医药大学之旅没有白去。
“行，继续说说吧，为什么选择投资振辉生物的这个项目。”
林士杰坐直身体，感觉已经交代到这个地步了，剩下的也无需再隐瞒。
“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半半……”
“为了宁半半？”
叶淮虽然根据之前的猜测已经了解到林士杰是喜欢宁半半的，但还是以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林士杰。
“我们俩虽然青梅竹马，但后来我去了天才班后，我们的联系就变少了，直到去年年底，在一次项目招标的过程中，偶然见到了她……”
欧阳律奋笔疾书，记录下林士杰说的每一句话。
“当时集团的广告物料需要找设计与执行公司，恰巧半半就是对方公司的代表，我们就这样再次相遇了……”
林士杰诉说时，眼里洒满了星光。
“其实我读书的时候就很喜欢她，那个时候的晚自习，我经常偷偷带两份盒饭，其中一份就是给她的，可以说半半就是吃我妈妈做的饭长大的，你们可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半半虽然生活过的苦了点，可是一到休息就特喜欢来我家，我妈超级喜欢她！”
说到这，林士杰开心的笑了起来，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
“后来呢？”
“后来？自从公司的业务让两个发小见了面，一来二去我们就熟络了起来，我也是那个时候得知他有了男朋友，说到这，我不知道应该感谢她那个男朋友还是应该怪她那个男朋友。”
“什么意思？”
叶淮感觉林士杰的话里有话。
“起初我尝试过把半半从她男朋友身边抢过来，可是半半很爱她的男朋友，甚至我‘拿钱办事’都没有成功……后来我就派人打听她的男朋友，想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能这样吸引半半。于是我就查到了他是做生物应用方面的研究人员，也是因为他，我才知道双盘吸虫这个东西……”
“可是宁半半的男朋友对双盘吸虫的研究方向是生物应用，你是怎么了解到关于人体试验身上去的呢？”
欧阳律打断了林士杰的话。
“后来我查到了齐山宇身上，我侧面了解到他在做双盘吸虫方向的人体应用，并且还培育出特殊虫卵和成虫。”
“所以你就找到他想让他利用双盘吸虫帮你控制住宁半半？”
“没错。”
林士杰回答的很干脆。
“你这是真心喜欢宁半半吗？竟然不惜用这种方式控制她！”
欧阳律实在没忍住，吐槽了两句。
“所以我就要花钱做人体试验啊，我得确保没有任何问题才敢对半半使用啊。”
林士杰说这些话时语气很平静，并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呵呵，你可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这个极品了。”
叶淮冷笑回应着。
“为了你自己喜欢的人，却不管别人的生命，最后说出来还如此坦然，我可真佩服你这种人的心境啊，你确实没有直接杀人，但你比那些杀人犯更可恶！”
“杀人？”
林士杰两眼瞪的老大，变得惊慌失措。
“什么意思？谁杀谁了？”
密闭的审讯室里，林士杰的声音听着很是慌张。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叶淮心生疑惑。
“你不知道振辉生物关于这个双盘吸虫的人体试验死了很多人吗？”
“死了很多人？”
林士杰的嘴巴张得更大了，似乎这个消息给了他巨大的震撼。
显然这个反应是叶淮两人没有预料到的。
“你不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啊，齐山宇跟我说的是试验很安全，并且还给我看了他哥哥和那个刘淑颖的试验记录！两个人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全部都在健康范围值内！”
林士杰情绪变得很激动，任谁看一眼都觉得是错怪他了。
“两位警官啊！你们可不能冤枉我啊！我并不知道死了人啊！那齐山宇真的告诉我试验结果都是好的！”
叶淮皱着眉头，眼神凌厉的看着他。
“都是好的？我先问你，那振辉大厦的80间公寓是不是你出资买的？”
“是啊！齐山宇跟我说做人体试验需要一个观察场所，我就以我手下的员工名义去购买了，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嚯！这么说你应该知道有80个试验体吧？”
“也知道啊……”
“那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只剩下58个了吗？另外的22个全部因为双盘吸虫计生体内的副作用死了！”
“什么！”
林士杰激动的想要站起身，奈何审讯椅锁得死死的，他的蛮力倒是让他撞上了隔断的木板，疼得他下意识龇着牙。
也真是这不经意间的举动，让叶淮觉得他可能真的对事实不知情。
“叶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啊！那齐山宇！那个蠢货告诉我说那些人忍受不了独居的孤独，最后选择放弃了试验，自己搬走的！那楼下那些保安，我还问了他们！他们也是这样跟我说的！”
“保安？哪些保安？”
“就那几个啊，周吴郑王，我特意安排过去的！”
叶淮听完并没有着急接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林士杰那慌张的模样。
可叶淮越是沉默，林士杰便越发慌张。
对于林士杰来说，叶淮的沉默就是对自己的不信任。
“叶警官！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知情！我……”
“好了，今天的审问就到这吧，是真是假我们一查便知。”
叶淮看着欧阳律，轻轻点了头，示意他整理好笔录，自己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审讯室。
“叶警官！叶警官！……”
身后的林士杰不停的呼喊着，奈何叶淮不为所动。
回到自己办公室，叶淮翻出了之前让姜婷帮忙查到的，关于范德彪几人的资料。
结束收尾工作的欧阳律正好走了进来。
“师父，那林士杰……”
欧阳律欲言又止，一脸尴尬的样子等着叶淮接话。
“他应该没有撒谎。”
“啊？你这么确定吗？”
“确定，让老李他们再审审齐山宇、齐山河、齐安露还有那个刘淑颖，对对口供就知道了。”
“好吧……”
欧阳律还想说点什么，却看到叶淮一脸严肃的查看什么。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还有点事。”
“哦……”
叶淮并没有抬头，脑海里一直在思考案子最后的几个疑点。
“对了，老李他们复审结束后，通知我，大家一起开个会。”
“哦……”
欧阳律歪着脑袋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