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没想到在上元节都还能看见陈侧妃出来，真是太巧了呢！”程灵禾朝着她笑，也学着她皮笑肉不笑，只是这话中的‘侧妃’二字却是咬的格外的重。
她们两人都知道陈楚婳这侧妃的位置是怎么得来的，当初那事发生之后，武康帝的赐婚圣旨里面也没有陈楚婳的名字，本以为她只会进宣王府当个侍妾了。
还是陆老夫人那段时日时常进宫，最后还是让她在正妃进门之后再进的门，进宣王府当侧妃。
陈楚婳抬起手掩唇一笑，“是啊，可谁让殿下喜欢呢！只是小小侧妃，灵禾表妹看不上的话，也不知道长公主为妹妹订好亲事了吗？”
程灵禾恼怒，她娘最近确实着急的很，天天给她介绍盛京合适的男子，让她出去相看，但是她自己没感觉，也都敷衍了事。
“看灵禾表妹这模样，也定然是没有合心意的男子了。”她说完，又将目光投向陆怀夕，“五妹妹，那你呢？亲事可有着落？”
陆怀夕皮笑肉不笑，眉眼弯弯，“多谢三姐姐关心，妹妹一切都好。”
接着她话锋一转，眉宇间染上一缕担忧，惊异道：“只是三姐姐嫁给宣王殿下好几个月了，肚子怎么还没动静？不会是……三姐姐有什么隐疾吧？”
她最后一句话声音说得不小，足以让她们周边的人都听到。
程灵禾刹那间没有绷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出声之后又觉得自己太过明显，又连忙抬手掩饰唇边的笑意。
倏地，陈楚婳脸上神情瞬间阴戾起来，眼底像是闪过一道锋利的光刃，仿佛要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
然而下一瞬，她眼底的阴狠之色已全然消失，嘴角又缓缓勾起，带着温和的笑意，“多谢妹妹关心，姐姐一切安好，只是殿下心疼我年龄尚小，现在有孕怕是伤身，想着晚些要孩子也不迟。”
她说完，又抬起手轻拂了一下鬓角头发，妩媚多情，笑着开口，“只是姐姐还是要劝劝两位妹妹，年龄也不小了，现在还能挑着些好人家，若是再晚个一两年，到时候怕是要求着本侧妃来帮你们挑选了。”
陆怀夕程灵禾两人相视一眼，皆是唇角有一瞬的抽搐，陆怀夕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多谢侧妃娘娘了，不过这一天估计不会到来的。”
陈楚婳轻笑了一声，眼眸带着冷意，“现在是不会，不一定将来不会，等殿……等着看吧！”
她说完，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婢女们，冷声吩咐，“我们走。”
然后带着一众奴婢侍卫径直下楼，陆怀夕微微侧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似笑非笑，“那你就要失望了!”
她这辈子又不是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可以走，实在是遇不到合适的也可以不嫁嘛？不过陈楚婳后面一句话，陆怀夕听起来心里有些怪怪的。
之后她与程灵禾下楼，两人边走边说，从程灵禾的话中，陆怀夕才得知了一些事情。
陈楚婳虽然在宣王府颇为受宠，但是宣王是一天在陈楚婳那里一天在他正妃那里，这是有些偏颇。
但是该给了宣王妃应有的颜面还是给了的，因此宣王正妃的日子也并未十分难过。
陆怀夕听完，不敢苟同的蹙起眉头，神色十分嫌弃的道：“感情这是分猪肉，被两人一人一天的给瓜分完了？”
程灵禾倏得怔住，神色震惊的看着她，显然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反应片刻，“噗”一声笑出来，哈哈大笑两声，“陆怀夕，还是你厉害，可真是太有趣了。”
“难道不是？”陆怀夕也笑着反问。
“是，说得可太对了。”
两人笑着从走到一楼，申扉正在一楼候着了，见她们下来，忙上前行礼，“郡主，殿下吩咐属下前来送你回去。”
陆怀夕轻应一声，转身与程灵禾道完别，跟着申扉出了如梦楼上了马车。
此时街上行人减少，马车也能从入口行驶进来，街道两边还是灯火通明，珠光熠熠生辉。
车帘随着冬日的寒风翻滚之时，她甚至还能透过缝隙看到一片橙黄光辉，璀璨夺目。
马车摇摇晃晃的向前行驶着，耳边繁华热闹的声音一阵一阵，最后逐渐一点一点的减少。
四周开始清净起来，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耳边“咯吱咯吱”和马蹄踏在石板上“哒哒”的声音却越来越明显。
不知走了多久，外骏马发出一声嘶吼，车轮声与马蹄声也是逐渐消失，马车外传来申扉的声音，“郡主，到了。”
陆怀夕踩着马凳，走向下车，申扉朝着她拱手行礼，“郡主，属下告退。”
他说完，便要转身朝着马车走去，陆怀夕咬唇一瞬，忙开口叫住他，“申统领，请留步。”
他站在台阶下面，神色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郡主有何事吩咐？”
陆怀夕抬脚走下阶梯，犹豫片刻才开口询问，“最近……萧玥显他在忙些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申扉有片刻的僵住，在心里面默念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其中的意思，脸上浮现起些惊喜之色。
他忙拱手，“郡主放心，殿下没出什么事情，只是殿下外出了几个月，东宫堆了很对政事，需要他亲自处理，所以殿下这段时日才未能来找郡主，郡主放心，殿下很快就能忙完的，就能来找郡主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让他忙，让他忙。”陆怀夕睁大眼睛连连罢手，“我只是问问，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
“属下明白，郡主放心。”说完，大步坐上马车，由车夫架着马车离开。
陆怀夕一人在风中凌乱，不明所以，他明白了什么了？
当申扉回到东宫将此事告诉萧玥显的时，他‘腾’地从扶手椅上站上起来，眉宇间尽是喜悦与不可置信，“晏晏她真这样说？”
“真的，属下敢亲耳听到的。”申扉一脸笃定。
“申扉，你说，晏晏……她是不是有一点点的喜欢我了？”
然而申扉头疼，他有点不敢说，最后犹豫了好久，才说了一句，“郡主的心思，属下不敢随意猜测。”
萧玥显撇了他一眼，“你可真没用。”
申扉：……
虽然年过了，但是盛京却是要冷到三月份，天气才渐渐变暖。
这几日又下了雪，出奇的冷，如今娴妃协理六宫，便邀了朝中重臣的家眷子女去行宫泡汤池子，陆怀夕自然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