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众拆穿苏子衿的话，她肯定会觉得尴尬吧？而且小姑娘看起来脸皮就薄，他还是别惹她不开心了。
见苏故摇头，苏子衿便没有继续问。
她把苏故的试卷从头到尾看了遍，发现丢分点大都集中在最后两道题上。
选择题的最后两个错了、填空题的最后两道也错了、简答题的最后两道题也错了。
这个年代还没有答题卡，选择题跟填空题都是老师一道道看的，他的试卷上没有修改的痕迹，除了答题时用黑笔还有老师誓批改用的红笔，试卷上没有第三种颜色。
黑笔答题、红笔阅卷、其他颜色的笔改错……是学生间不成文的规定，这张试卷是六天前的，那就代表着老师肯定讲过了，但苏故的试卷上却没有任何修改的痕迹。
苏故没有听课。
意识到这点的苏子衿叹了口气，她拿出一张干净的草稿纸，认认真真的把题号写下来，然后把自己做的过程誊抄了一遍。
苏子衿还没来得及看后面的大题，她只写了选择题跟填空题的解题过程。
写完这些后，草稿纸还有空白的地方。
苏子衿在草稿纸的末尾又写道：“我看你的数学卷子没有修改的痕迹，所以就擅自主张把这几错道的解题过程写了下来，希望会对你有所帮助。”
她把卷子跟草稿纸一起递给了苏故。
苏故首先注意到的是苏子衿的字迹，其次才注意到她写的内容。
原来是这样……
之前困扰苏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
为什么苏子衿有卷子还要骗他说自己的卷子找不到了，原来是帮他改错啊。
他垂眸看了看苏子衿写的解题过程，字迹工整、过程完善、一目了然。
“谢谢。”
苏故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他看着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低声道了声谢。
前段时间谢思思比较黏他，他们俩每天都会聊到凌晨两三点，这就导致苏故上课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他昏昏沉沉了一节课，等他彻底清醒的时候，数学老师已经把卷子讲完了，苏故又不是勤学好问的性子，他随手把卷子塞到抽屉里，再没拿出来过。
没想到，这张数学卷子以另一种他想不到的方式被他拿了出来。
因为是前几天才做过的数学试卷，所以苏故还能勉强想起来题目，苏子衿的解题过程比答案简单，却又比答案的解题过程更容易理解，不难看出她花费了心思。
苏故突然有些愧疚。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愧疚从何而来，但就是莫名觉得十分愧疚。
“奇怪……”
苏故低声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说什么？”
周烁听到苏故在说话，但是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便随口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
苏故摇了摇头。
苏故不想说，周烁也就没再追问。
苏故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数学试卷上，毕竟是苏子衿辛辛苦苦写的解题过程，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努力把这几道题弄明白。
晚自习放学的时候，苏子衿把苏故做错的那两道大题的解题过程也写出来了。
苏子衿的解题过程比答案更详细，每写一个小过程，她就会用括号标注出知识点，有些知识点是课本上有的，苏子衿就会标注必修几第几页；有些知识点是老师上课讲的，苏子衿就会在旁边空白的地方把这个知识点得内容完完整整的写上一遍。
与其说苏子衿在写解题过程，倒不如说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帮苏故梳理知识点。
“有不懂的地方，明天再问我。”
苏子衿把草稿纸递给苏故。
苏胡接过草稿纸，他想对苏子衿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开口，所以憋了半分钟才憋出来“谢谢”这两个字。
“你是真的想感谢我吗？”
苏子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当然。”
苏故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能。”
苏故答应的太爽快了，苏子衿反而有些不适应：“你就不问问我是什么条件吗？如果我提很过分的要求呢？那你也答应吗？”
“不会。”
苏故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他看着女孩清澈透亮的眼睛：“你不是那种人。”
苏故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那我就直说了。”
少年笃定的语气让苏子衿的心情都跟着变好了几分，她将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状，说出来的话却很认真：“别纹身。”
在苏子衿说条件之前，苏故心里想过很多可能性，却唯独没有想到是这个。
“你能答应我吗？苏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故总觉得苏子衿喊他名字的时候，语气有种莫名的哀伤。
苏故嗓音微涩：“好。”
说来也奇怪，看着苏子衿那双眼睛，他根本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至于谢思思那边……
他先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吧。
……
高三的放学时间是全校最晚的。
不过校门口的路灯都还亮着，路边摆满了各种各样小吃摊，冰糖葫芦、炸串、寿司、关东煮、麻辣烫、里脊肉饼还有水果。
水果是切好装盒的，吃起来很方便。
晚上放学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学生结束了一天的学习，身体正处于最劳累的阶段，这时候的他们就需要吃东西补充营养。
苏子衿本来不饿，但周围的香气太诱人了，再加上今天解决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她胃口大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烤肠前。
“同学，买烤肠？”
卖烤肠的叔叔很面善，说话也和气。
“嗯。”
苏子衿乖巧的点了点头。
“要几根？”
“两根吧。”
淀粉肠被摊主炸的焦黄酥脆，再撒上一层孜然粉，看起来十分诱人。
“我也要两根。”
说话的人是宋祈安。
他仿佛才看注意到苏子衿，声音透着几分诧异：“子衿同学，你怎么在这里啊？”
苏子衿：“……”
友情提示，没有话题可以不用尬聊。
她在这里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买烤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