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噜噜噜......”螺旋桨带动着“信天翁”缓缓离开水面，水流从浮筒上滑落，在曙光照耀下散射出七色的光芒。
“刘仁轨”号舰桥上的李明锴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4:05，准时出发。他又看了一眼“信天翁”的背影，这才收起望远镜走下了瞭望台。
“雷达站那边怎么样？”李明锴端着两杯咖啡走进了指挥中心，递了一杯给值班的通讯军官。
“唔，刚刚联系过，一切正常。”通讯军官接过咖啡喝了一大口。
“嗯。”李明锴点点头，回身看着海图，也喝了一大口咖啡。按照演习计划，第七舰队将在明天凌晨先行离开首里，往西南航行进入菲律宾海海域，演习将在这里展开。让李明锴稍微感到放心的是，演习海域正好横亘在首里与马里亚纳群岛之间，而后者是在上次战争时被和会划给了白鹰，现在是其在安定洋上仅次于瓦胡湾的海军基地的所在地，卡住这个节点，起码断绝了白鹰从南线突袭帝国海军的可能性。
白天的欢迎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基本上就是例行公事那一套。其间，在李明锴的强烈建议下，聂汉骞还动用了自己的权限，查询了白鹰舰队的位置，确定了西北舰队的几艘航母的呼号都还在瓦胡湾附近活动，李明锴不安情绪才稍微安定了下来。
第二天的凌晨，第七舰队按计划驶出了首里港。做完任务简报的李明锴没有什么睡意，干脆继续留在指挥中心和值班参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少校，不要再纠结了。”值班参谋劝说道，“司令不是说了吗？白鹰舰队的航母电台呼号都还在瓦胡湾呢，怎么可能突然就跨过几千公里跑来偷袭我们。”
“呼号而已，大不了连电台也拆下来啊。”一个值班的通信兵嘟囔了一句。李明锴关于白鹰海军偷袭的焦虑在舰队司令部和“刘仁轨”号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除了参谋们外，一般军官和水兵也会闲聊时提起。通信兵说的大约就是一种他自己推测的可能性。
“你说什么？”李明锴一个激灵，转头对通信兵大声问道。
“我说可以把电台留在瓦胡湾......”通信兵被李明锴的反应吓到了，小声地重复了一遍，而李明锴已经飞一般地冲出了指挥中心。
五分钟后，李明锴拖着于海波和高伯丞敲响了黄克强的舱室门。
“你认为白鹰航母留在瓦胡湾的仅仅是电台呼号？”黄克强皱着眉头问道，“有证据吗？”
“当然。”李明锴拿出昨天海军情报部的回复，“参谋长你看，从上个月开始，白鹰舰队的6艘航母呼号一直在瓦胡湾活动。”
“这能说明什么？”黄克强疑惑地说的。
“参谋长，第七舰队的航母会大半个月一直不出海么都蹲在金澜湾么？而且每天都有电台活动。”李明锴问道。
“的确，这太反常了。”黄克强点点头，电台一直在瓦胡湾附近活动勉强可以理解为所有的无线电信息都在瓦胡湾中转，但是实战训练的情况下，一般总会有那么几天要求保持无线电静默的。“不行，得马上向司令报告！”
“除了电台呼号之外，我们还有其他证据能够证明白鹰航母还在港内吗？”聂汉骞焦急地问道。
“没有。”黄克强无奈地摇摇头，“自从欧洲开战以来，白鹰就以备战名义封锁了整个瓦胡岛，我们的情报人员只能在哈威夷岛活动。”
聂汉骞沉默了一下，把手里还剩半支的香烟塞进了烟灰缸，“通知舰队戒备，战斗机准备起飞！参谋部紧急集合，以应对白鹰航母舰队突袭首里为目标制定应对方案！”
很快，战斗警报声就响彻了整个第七舰队的所有舰艇。所有舰艇的雷达紧急开机，舰队也缓缓转换成了防空阵型。灯火通明的机库中，地勤人员忙着为战斗机补充弹药和油料，然后用升降机把他们提升上了飞行甲板。
而在“刘仁轨”号舰队指挥中心中，参谋们则全力在估着白鹰航母编队可能的来袭方向。聂汉骞则在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等着推算的结果。
40多分钟后，黄克强将一份手写的报告递到了聂汉骞的手里。“经过参谋部推算，白鹰舰队最可能的偷袭路线是从瓦胡湾出发向北经阿留申群岛后南下，绕开扶桑省外围水上飞机的巡逻区后，向西直扑首里。目前判定的可能的发动攻击的区域应当在琉球与硫磺岛之间500—700公里海域。”
聂汉骞低头看了下手表，6:13，“打破无线电静默，立即向海军部及第一舰队司令部同时发报，通报我们的判断。”他深吸了一口气，“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司令，‘滨城’号的雷达发现东南方向110km处有大量回波，初步判定为白鹰远程轰炸机群！”一个参谋急急忙忙了过来。
“糟了！”旁边李明锴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紧。之前的计算中，考虑到航程和实际攻击效果等因素，关岛的轰炸机被参谋们判定是作为首波攻击后的补充手段的，既然现在已经发现了对方的轰炸机，你们白鹰航母的第一波攻击机群必然是已经在路上了。
“战斗机立即起飞迎击！”聂汉骞一把扔掉了香烟，“向第一舰队发报，白鹰舰队偷袭首里港！这不是演习！”
与此同时，第七舰队东北方约800公里的海面上，一支由来自白鹰西北舰队的2艘战列舰、2艘大型巡洋舰，6艘航母、2艘重巡洋舰，4艘轻巡洋舰和8艘驱逐舰组成的庞大舰队在海面上划出了一道道的白浪。
白鹰西北舰队司令官金美尔上将正叼着雪茄站在舰桥中，“距离d时还有多久？”他看着刚刚走进来的副官问道。
“15分钟，将军。”副官看了一眼手表答道。“另外，刚才关岛的无线电侦听站在首里东南约300公里处发现了无线电信号，暂时不清楚是哪支舰队。”
“无所谓了，吉米，只要能完成对首里港内的突袭，这次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大半啦。”金美尔上将吐出一口烟气。第一波攻击中，6艘航母总共放飞了197架轰炸机和战斗机，只要不出太大意外，第一波攻击能够最少对首里港内三分之一的大型舰艇造成有效打击。
从白鹰第一波攻击编队指挥官杜兰特少校杜兰特的视角看下去，晨光中，上百艘舰艇如同一条条黑色的大鱼停泊在首里港的锚地中，“昆仑”、“天山”、“祁连山”......一个个熟悉的剪影在他眼前。他抬头环顾了四周，整个首里的上空晴空万里，没有一架东煌的巡逻机。
欣喜若狂的杜兰特，举起信号枪向机窗外打了一枪，信号弹拖着长长的黑烟，提示他身后的机群，攻击开始了。看到一架架水平轰炸机、鱼雷机、俯冲轰炸机和制空战斗机饿虎扑食般俯冲下去，杜兰特忍耐不住激动的心情，转头命令后座的通信兵，“上士，发报。虎！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