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
林凡含笑冲着赵思点了点头：“既然施主有此觉悟，便随贫僧一同回金刚寺吧。”
说完，林凡朝着赵思微微招手，将其唤到身边。
然后，在明皇赵匡、白袍圆德以及数万百姓的众目睽睽之下，脚步缓缓往前一踏。
刹那间。
山河日变，斗转星移。
…………
回到金刚寺。
将赵时交给方丈了空后。
林凡又回到了锁妖塔外的古树下。
看着眼前盘坐于蒲团之上，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僧人。
林凡挥动僧袍，随手散去这具法外化身，并将这三日签到出的神丹妙药全部装进系统空间内。
坐回自己的蒲团，林凡并未拿起一旁的《山鬼志异》阅读，而是望着天际边的白云陷入沉思之中。
尊者释法，其实并非林凡所愿。
而是源自《燃灯三日讲禅经》中最后一句写在末尾的话：如有佛缘者阅览此经，还请开坛释法，将此经说予众生听。
因此，林凡当日才会深夜去寻方丈了空，谈起开坛讲法一事。
“这样，也算了却一桩因果了吧……”
望着天空缓缓飘荡的白云，林凡呢喃着，再度看了一眼手中的《燃灯三日讲禅经》，随之将其放入系统空间。
“玄苦、玄木、猴三、蟾四。”
调整一番心境后，林凡眼神渐渐变得平和，随口念出四个名字。
听见召唤。
随着一阵狂风从身前刮过，眨眼间，穿着一身粗制灰袍的四人躬身出现在林凡跟前。
“到！”
“师祖，有何吩咐？”
林凡微微一笑：“我前去大明国都讲佛法，有三日不在寺中，尔等可有恪守本分、尽忠职守？”
四人互相看了看，心中一凛。
这是问心来了……
玄木、玄苦倒还好，已伴林凡左右多年，心性已然入骨，即便林凡不在，不曾提醒，他们依旧会如往日一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再者说，他俩事情也并不算多，打扫个锁妖塔罢了。
虽说尊者嘱咐过不能用修为，但以他们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与速度，每日三趟，不过个把时辰罢了。
“弟子一直遵循往日所为。”玄木、玄苦老老实实回答道。
“恩，不错。”林凡点了点头，随即又笑着看向猴三、蟾四，道：“你二人呢？”
“我……”
猴三、蟾四互相看了看，一滴滴冷汗不停从两侧脸颊滑落。
知道自己瞒不过去。
猴三一咬牙，索性直接道：“回禀尊者，弟子并未遵守约定。”
“噢~？！”（二声升三声）
林凡脸上的笑容不变，继续问道：“那你二人这三日做了些什么？”
猴三、蟾四浑身一颤，当场跪伏在地上：“回禀尊者，弟子这几日下山了一趟。”
“可有伤人？”
“禀尊者，不曾伤人。”
“可有吃人？”
“呃，未曾。”
“可有欺辱妇女？”
“没有。”
“可有……”
“没有，真没有啊！”
猴三抬起头来，神情悲切：“难道尊者就一直这般看待我兄弟二人的吗？”
“呃……”林凡一愣。
天眼通前，显出本形的猴三乃是一副容貌奇特、尖嘴猴腮的怪相。
就你这副尊容，林凡心中一叹，很难不让小僧再三询问呀。
不过，终究还是信了猴三、蟾四的话。
沉吟片刻后。
林凡又开口问道：“那你二人此番下山何为？”
“回禀尊者，我们兄弟二人是去看一看这世间的模样。”这次，是蟾四开口回答道。
“看……世间模样？”林凡有些不明所以。
“尊者您忘了，我二人以前一直都在西漠之中，来到金刚寺后也一直待在山上，还从未下山入世过。”蟾四说道。
“是么……”林凡脸上浮现一抹恍然。
他平日都忙着学习，还真没注意过此事。
一想到这可能是自己的疏忽，林凡便不打算继续追究，但还是随口问了最后一句：“那你二人此趟下山可有什么发现？”
“发现……”猴三、蟾四再次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齐声说道：“尊者，我看到一股庞大的魔气自南方而来。”
…………
万里疆域。
茂密的植被下覆盖着层层杀机。
一只蝎子藏在枯叶堆里，将一只路过的毒蚁用尾勾刺穿，可还没等它享受美食，一只身躯比它大上三四倍的蜘蛛立马用蛛丝将蝎子包裹准备拖回洞穴。
然而一只停在树上的变异大鸟却目光冰冷的注视着一切，然后振动翅膀朝蜘蛛扑去……
这里是南疆。
部落文明的发源地。
也是各种毒物的天堂。
大山深处，一处阴冷的石窟中。
望着下方幽深的洞穴，几名身穿黑袍的人花费数月，用上万活人鲜血正刻画出一座邪恶大阵。
随着阵法的最后一角被刻画完毕。
顿时，一股滔天的血红色的光芒从洞穴深处传来，充斥着整座石窟。
“桀桀桀……终于，终于本尊出来了！”
“白石圣者，黄天老儿，桀桀桀……想不到吧，我南疆蛊尊终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伴随着咆哮以及一阵刺耳无比的阴笑声。
一团红色的血雾从洞穴漂浮而出。
几名黑袍人身形颤抖，神色激动，当即跪在地上恭声颂道：“参见蛊尊！”
看着眼前几个二三阶修为的小喽啰。
血雾中传出声音：“就是你们将本尊解救出来的？”
“蛊尊大人，确实我等，我们是鬼越族的长老，乃是蛊尊您的后人呐！”
领头人掀开一身黑袍，满头白发，一张阴森可怖的脸下不见丝毫血色，显然走到了岁月的尽头。
“是么……”血雾中的声音明灭不定，似相信又似怀疑。
黑袍老人急了，跪着往前爬了几步，语气急切道：“是真的是真的，小的怎么敢欺瞒蛊尊大人您呐……”
“嘿。”血雾中的声音再次传来：“收集血逆大阵肯定花费了不少功夫吧，说吧，说出的你愿望，想要什么。”
黑袍老人一听，脸上瞬间浮现出狂喜，声音颤抖的说道：“老儿想活，老儿想活……活下去。”
“活下去？”
“这简单……”血雾中的声音渐渐变得怪异。
紧接着，一只只模样狰狞的蛊虫从血雾飞出，扑向跪在地上一众黑袍人，将他们拖入血雾之中。
眨眼间，凄惨的嚎叫声便响彻整个石窟。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句冷冷的低喃：“都进到我身体，不就活下去了么，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