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微抬起螓首，两人的脸庞几乎贴在一起。
以至于她能清楚的看到，钟弈眼底那抹要翻天覆地的狠辣。
这使得她的身体，忍不住的抖动一下。
“司隶牧大人……您这样做，帝君会同意吗……”
“这是他花费数千年建立起来的璃月，会忍心看着他的子民，在你的革新中，血流成河？”
钟弈的目光渐渐由决绝变为锐利，“你在威胁我？”
“那批蛀虫，连同他的家人，都不配当璃月人。”
“哪怕赶尽杀绝，我也在所不惜，你低估了岩王帝君的的狠绝。”
“更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做决定吧。”
钟弈不给她再犹豫的机会，背过身，最后逼迫。
……
良久的沉默。
两人都没再说话。
“唉……”
“我同你一路。”
漫长的挣扎之后，换来凝光萧索的长叹，以及妥协的五个字。
“好，很好！”
“我的剑锋，将斩出让你醒目的真理。”
“璃月的大炮，会打出让六国膜拜的尊严。”
钟弈高兴转身，展开双臂，轻轻拥住这个，最终选择一条战线的女子。
凝光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仿佛不忍去看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倒反之景。
一句轻声，却坚决的话语在她耳畔响起，“几十年后，或许你将老去，但璃月会正值青春，那时候的人们，会感谢一个叫凝光的人。”
女子移来目光，对上他坚毅的视线。
“而我也会记得，曾经有个人，愿意排除千难万险，与我一同建立这个伟大的国度。”
仙凡有别，却在此刻，一语成谶。
……
……
“荧，你有没有感觉，璃月好像有点哪里不同……”
派蒙飘在身后，四处打量着这个天下第一港，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
于是她对自己的旅伴招了招手，指向某处。
金发少女漫无目的的走着，却没注意到街上的异样。
被提醒过后，才分过视线，看了看。
顿时感觉，场景似曾相识。
这……怎么跟请仙典仪后，大索全城那么像啊。
穿着凛冽甲胄的千岩军军士，在街上四处走动。
几乎每过几十秒，就能看见，一队十人的小队，或跑步或骑马的路过。
“是有那么点吧？”荧迟疑了一下。
难不成岩王帝君，又死了一次？
不对，他已经在明面上死了，不可能再死一次……
难不成是七星中某一个死了？
……
荧觉得自己该结束胡思乱想，抓紧找到退休的老帝君才是。
但街边阁楼上的窃窃私语，又牢牢抓住了，她那颗燃着熊熊烈火的好奇之心。
她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每次到一个新地方，都是因为乱管闲事被卷入事件里面。
“唉……”轻轻打了下自己的脸庞，哀叹一声。
还是拉着派蒙躲到了一旁的红色木制楼宇上，偷听起来。
“听说了吗。”
“王家因为贪墨驻边军饷，被满门抄斩了！”
“王家，哪个王家？”说话者的同伴赶忙问道。
“笨！还有哪个王家？”
“就是璃月九边大将之一的王大将军家呗！”
“据说他们家，足足贪了三代人呢！”
“作孽啊……曾祖贪完，祖父贪，祖父贪完，这代家主贪！”
“璃月边疆的将士，足足忍受了他们一家，百年的吸血！”
“你想想，人家在天寒地冻的地方守边，一守就是十几年，家里人却连他的军饷都收不到。”
同伴默默听着，叹气连连。
“确实啊……按我说，咱们璃月这些年，千岩军战斗力越来越低，就是被这些蛀虫害的。”
“杀的好！”
“可不是？据说郊外的行刑现场，叫好声一片！”
“王家男眷不论老幼，全部被斩。”
“女眷也悉数被充入教坊司了。”
“原本高高在上的官家夫人、小姐，一朝被迫接客，这反差，啧啧……”
“这还只是一家呢，据说这次被抄斩的，足足有十三家大的，三十六家中的，七十二家小的。”
“军队况且如此，朝中那就更不用说了！”
同伴听着，忧虑起来，“这么严厉，那边疆会不会引起哗变？”
“会不会？已经引起哗变了！”
“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说话者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听来的消息。
同伴却悚然一惊。
“那……那……帝君刚刚辞世，璃月不会乱起来吧？”
“老天保佑……我多灾多难的璃月呦……”
“嘿，你瞎担心个什么劲，已经平息了……乱起来不到半天，分开六千里的三处乱象，全部平定。”
“一个反叛的将领，妄图带兵叛入至冬。”
“结果他连同他三百亲卫血淋淋的人头，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被挂在叛军营外！”
“那杀的，真真是血流成河……”
说话者边说边比划，像是怕同伴听不懂血流成河是什么概念一样。
同伴不用他比划也听懂了，赶忙震惊的问：“是谁有这么大能耐？瞬杀三百精锐亲卫？”
说话者负着手，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理所当然的说：“还能是谁，咱们天巡府那位仙人呗！”
“难不成是璃月七星啊。”
“之前不是张贴了告示？”
“现在是仙人和凡人共治璃月的时代了，这种场面，那肯定还得仙人来出手嘛。”
同伴默默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帝君虽死，但他座下的仙众还在。
璃月不会乱的。
……
躲在角落里听的出神的荧，在走开的脚步声传来后，渐渐醒过来。
“旅行者……现在的璃月都是这样的景象了吗……”
“你说我们还能去吃好吃的吗……”
白色漂浮物担忧的问道。
荧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一旁的旅伴。
“吃吃吃，就知道吃！”
“现在难道不该担心，钟弈应不应付的过来吗？”
“他现在肯定忙的很，原本还想去找他问问哥哥的事……这下还不知道他人在哪呢……”
荧叹了口气，“我们在这种时候，帮不上他的忙，还是不要给他添乱了。”
白毛萝莉连连点头，有点害怕地说：“对对对，钟弈脾气可不好……我们还是不要去烦他了……”
“我们去问钟离好了，他是道上人士，应该知道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