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舒苒对宴会上的事情只字未提。
秦严接了个电话，声音生硬，“什么事？”
“今晚回来，有事找你谈。”
“电话里直接说。”
是秦严他爸，他俩父子关系僵硬，舒苒默默坐远点，前面开车的秘书赵衡也屏着气小心翼翼开车。
“我知道了，待会回来。”
秦严挂掉电话，舒苒立马懂事地说：“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嗯，”秦严淡淡吩咐：“赵衡，前面停下车。”
“好的，秦总。”
车停下来，舒苒率先拉开车门，拎起精致的小包包，甜甜说：“那我先走啦，你们慢点。”
人还没出车被秦严拉住胳膊，“赵衡送你回去，我打车过去。”
“你这过去很远呢，打车多不方便，我回家打车方便。”舒苒回头很是贴心的建议。
亮汪汪的双眼眨巴着看着他，秦严压低她小脑袋，亲了亲她唇，“乖，赵衡送你回去。”
驾驶位上的赵衡猛然回头，秦总真是越来越不注意形象了，随时随地撒狗粮。
一人下车，一人远去。
看着车后镜逐渐消失的人影，舒苒心里涌起奇异的温暖。
下一秒，她冷静出声：“赵衡，去我的公寓。”
赵衡傻眼，“舒小姐，秦总说把你送回他的蓝田公馆，他今晚要回来。”
“他爸很久没见他，自然是要留他住一晚，蓝田公馆太大了，我一个人住有点害怕。”舒苒乱编瞎话。
看他纠结没同意，舒苒叹气，“我跟他说一声，行吧？”
很快，传来她在后座娇滴滴的声音，“秦严，你不在蓝田公馆，晚上我一个人住害怕，我想回家住，可以吗？”
赵衡听见这娇媚的声调，浑身一酥，不禁从后视镜打量老板的情人。
一眼看过去，手机屏幕反光下，最先注意到的是她盈盈欲滴的红唇，肉嘟嘟的，任人采撷。
舒苒感觉到，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
赵衡急忙尴尬回头，紧张解释起来，“舒小姐，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我只是，我只是”
舒苒调侃接过话，“理解，理解，你只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
她大大方方的解围，赵衡没忍住又从后视镜看她。
水汪汪的大眼睛，明亮有神，充满揶揄笑意，懒懒靠着座椅，摆弄手机。
舒苒无疑是美的，但华娱集团比她美的女艺人不知有多少，而且公司就不乏能力干练的美女。
赵衡想，秦总能和舒苒纠缠两年之久，除了相貌外，也许是因为舒苒身上阳光柔和的干净气息。
她很美好，身上没有杂糅世俗的名利，欲望的熏染，整个人纯洁而美丽。
娱乐圈里的一朵含苞欲放的栀子花。
赵衡，这样形容她。
“好了，秦严同意了，你送我回公寓吧。”身后传来舒苒雀跃声音。
“好的，舒小姐。”
——
大半夜，舒苒睡梦中警觉听到卧室门轻微推开的声音，心头一紧，王崇的人？
身体悄悄顺着床沿下滑，捞起台灯，手速极快，朝在门边悉悉索索的黑影砸去。
准头很准，黑影反应也极快，侧身避过，不过胳膊仍然被击中。
趁他愣住，舒苒一下子冲到他面前，抬腿就是一狠踢，目标是他的裆部。
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黑影惊讶之余，立即伸手接住她腿，力道一狠，顺势将人反压在门上，抬腿顶住她腰，将人扣住。
腰部受痛，舒苒忍不住闷哼出声，还欲反抗。
“干什么？是我”男人突然出声，语气含怒。
是秦严，舒苒力气一松，眼珠子咕噜转，随即搂上他脖颈，娇声娇气似的调调，“是你回来啊，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害怕。”
“啪”秦严拍开房间灯，铁青着脸，打量她，声音冷冽，“害怕？刚刚那脚能把我废了。”
“练过？”男人肯定的口吻。
他目光里有怀疑，“舒苒，你究竟是什么人？”
舒苒低头掀开睡衣，揉腰，夸张哼唧，“你也太大力了吧，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面上是小女人的撒娇，其实舒苒心里此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该怎么瞒过他，才能打消他的疑虑。
可打消一个军人的疑虑，很难很难。
秦严掐住她下巴抬起，盯着她，不容她退缩，“舒苒，回答我的问题。”
舒苒脸上落寞的表情一闪而过，没有逃过秦严的眼睛。
她双眼湿漉漉看着他，嘴上嗫嚅：“我哪是什么人啊？我也就会这一招。”
转而抱怨他：“你平时从来不回来的，今晚突然回来，偷偷摸摸的一声不响，我以为家里进小偷了嘛。”
她之前当着赵衡的语音是发给了文件传输助手的，所以她不知道他今晚回不回来。
而且秦严很少来她的公寓，尤其是大半夜，两人办事都是去他家，依他的话说，他家床大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秦严怀疑未减，继续追问：“为什么学？”
招式狠辣，力道不小，算得上半个练家子，平常女生不会随随便便就去学这个。
舒苒知道自己刚刚反应过激了，她抿唇看了眼秦严，神情难过，对他慢慢讲来。
“之前读高中的时候，因为我念的学校都是垃圾学校，所以就总有混混堵在学校门口调戏漂亮女学生，大家都不敢反抗，老师也不敢惹他们，后来学校有个女生被他们强奸了，还威胁那个女生，她报警的话就搞死她全家。”
顿了顿，她走回床边坐着，头颅低垂，悲伤无奈的情绪包裹全身。
“然后，那些混混还是不放过她，拍了她裸照发学校贴吧里，这事全校就知道了，最后那个女生就跳楼自杀了，就在我教室门口的走廊跳下去的。”
“我害怕，他们下一个找上我，就去学跆拳道了。”
舒苒苦笑：“但我笨，学了好几年，就学会了这么一招。”
真真假假，配着真情流露，秦严知道她平日有健身的习惯，反应灵敏，不忍继续问，转而嘱咐她。
“以后遇到人，不要自以为学过两招就天下无敌，先确保自己安全，再报警最好。”
看他情绪淡然，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想到台灯打到了他胳膊，舒苒赶忙上前，殷切询问：“我看看，胳膊有没有被打的很严重。”
挽起袖子，被打中的地方红了，舒苒忙前忙后要给他擦药。
秦严拦住她，“小伤，今天太累了，先睡觉。”
她这才注意到，他穿的是睡衣，原来他已经在侧卧洗过澡了。
舒苒怀着忐忑的心在秦严怀里久久睡不着，她仔细回忆了刚刚自己编的故事。
逻辑严密，没有漏洞，他应该找不到怀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