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岳在明月楼私设了地牢，此处隐秘，他专门用来关押重要的犯人。
谁能想到，在这歌厅里，竟然会有他的私人刑堂呢？
傅衍有的是钱，老板娘很爽快地就把他们带到顶楼的包间里。
等老板娘走了，傅衍才跟着姜果去了明月楼后院。
后院有个小厨房，不过里面根本不做菜，还有士兵把守着，这便是地牢的入口。
姜果悄无声息地在士兵后脖颈上敲了一下，士兵便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走吧。”
傅衍看着她熟练的样子，罕见的认真，他看得有些脸发烫。
但这是在做正事，他很快就跟上姜果的步伐。
小厨房里还有道门，穿过去就是地道。
地道大概四五十米，里面是阴冷的血腥味，潮湿又难闻。
地道里一排都是牢房，里面有的肉身已经发臭了，还有的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姑娘，姑娘！”
姜果向前走了两步，是傅仲。
他脸上都是血，断了一只手和一条腿，在地上爬着，努力抬起身子跟她说话。
“姑娘，求你救救灵灵，他们都想让她死，她留在这里是活不了的，求你！！”
傅仲自己都这样了，却满心满眼都记挂着万灵灵，不得不说，的确是少见的深情之人。
“好。”
傅仲没想到她会直接答应，顿时喜极而泣，连连道谢。
旁边的傅衍看着傅仲这副样子，手指微微动了动，却还是停住了动作。
其实这些事都是发生在过去的，没有人能改变。
他们也只不过是想找到线索，从水下城出去罢了。
姜果让傅衍先把傅仲带去酒店，她去救万灵灵。
但傅衍不愿意，他一双紫眸固执地看着她，就是不想跟她分开。
姜果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黏人，明明之前还高冷得随时都要杀人。
“姑娘，不劳烦你们，我应该是活不了了，不用管我，你们去救灵灵吧。”
没办法，姜果只能暂时给傅仲简单止血，继续往前去救万灵灵。
万灵灵的情况格外糟糕。
她浑身都是伤口，意识都开始涣散了。
但她怎么也不会写下杀人的口供，一旦写下，她就再也没有了价值，她和阿仲都会死。
这回没让姜果亲自出手，傅衍眼疾手快地将牢房里的人全部敲晕，姜果把万灵灵从绳索中解了出来。
“万小姐，万小姐？”
万灵灵睁眼看了姜果一眼，想开口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便失去了意识。
姜果和傅衍把这两人带回酒店，并为他们找了医生来治疗。
万灵灵的伤重些，傅仲较轻倒是一晚就醒了。
他跟姜果说了他们这几年的事。
两人逃出水下城，跑了很远，不仅成了亲，还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名叫莎莎。
可惜，还是太倒霉被张岳的手下找到了。
庆幸的是，他们将女儿藏好了，那些人应该不会找到她。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傅仲万死不辞！”
傅仲郑重地跟他们行了大礼，看得出来这感激是真心实意。
只是，这幻境里的回忆终究有自己的走向，因为无论再怎么走，结局也是注定的。
傅仲说他要回一趟家，拿些东西。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万灵灵刚刚醒过来，傅仲的死讯就传来了。
他回家途中被张岳的人逮住，张岳弄丢了两个大活人，正在气头上，生生打了十来枪，把傅仲当即打死。
得知这个消息的万灵灵，当即就悲痛万分、摇摇欲坠。
但，她还有个女儿。
她还要回去接莎莎，不能在这里丢掉性命。
虽然不知道姜果和傅衍为什么要帮她，但她如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万灵灵求姜果送她出城。
这显然是必经的剧情。
姜果答应了，直接送她出了城，给她备好了车还有钱。
但，万灵灵还是在几天后被抓回来。
因为，她的女儿落到这些人手上了。
她和傅仲原本托付一对老夫妻照顾莎莎，还把所有积蓄都给了他们。
但这对老夫妻贪心，想要更多，毫不犹豫就把莎莎交给了万三山。
万三山逼着万灵灵回了家，他却暂时没有杀她。
万三山逼着她嫁给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这老头是总司，年纪虽大，官也大。
他需要这老头帮他压张岳一头，否则他万三山很快就会被赶出水下城。
为了女儿的性命，万灵灵本来是想嫁的。
可，她没想到，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儿，竟然会被万三山直接用毒药毒死了。
看着女儿僵硬的尸体，万灵灵也疯了。
她拿着汽油，趁着月色，把万府给点了，万三山被烧成残疾。
她则抱着女儿的尸体被大火吞噬。
死后的万灵灵化作怨魂，嗜杀成性，将水下城所有人都给屠了。
姜果和傅衍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大街上全都是尸体。
两人赶到明月楼，在那里看到了万灵灵。
她穿着红色的嫁衣，眼睛也隐隐透着红色。
她大笑着，狂风卷动她的头发和衣袍，她回过头，看着姜果和傅衍。
“真有意思，人类和鬼物，你们竟然相爱了。”
傅衍下意识把姜果往怀里揽，不让万灵灵看她。
万灵灵轻笑一声，转过身去。
她打量着明月楼里那棵格外高大的槐树，眼里冷漠一片，艳丽鬼魅的红唇却微微扬起。
“这故事上演了千百遍了，每次都是这样的结局，每次都不得善终，可却还是第一次，会有人出手相助。”
她侧眸看着姜果，红色的眸子里透着疑惑。
“姜姑娘，你难道不恨鬼物吗？鬼物吃人还害人，就连你也是被他们拉到这个世界来的，你为什么会爱上他？”
姜果无法跟她解释好色的人是怎么看待世界的。
她轻轻勾了勾傅衍的手，平静道：“或许前生我们有缘无分，今生便一见钟情。”
“前世今生么……”
万灵灵愣住许久，随后嗤笑一声，垂眸看着槐树的树根，不再言语。
“万小姐，我们想离开水下城，希望能得你指点一二。”
万灵灵红色的眼眸直直望过来，里面带着浓重的杀意。
“你以为我凭什么放你们离开？所有人都得死，你们也不可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