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在鬼市逛了逛，顾柠看着路两边用桌布搭建的临时摊子，问道：“你那两个蓄电池是你自己的，还是...”
简晗觉得这种事也没必要隐瞒，便开口道：“别人的，但...不是从别人那抢来的。”
顾柠眼珠转动：“你说的别人，不是活人吧。”
简晗点头：“嗯，天灾12年，很多人其实都做足了准备，但每年还是会有很多人去世。”
“有些一家几口人全死完了，剩下的物资就会被官方收尸的人一起收走。”
“我干的就是趁着官方的人还没到，去那些人家中将这些无主的物资拿到鬼市卖。”
“虽说这样做也不正派，但人总要为了活下去而做些什么。”
顾柠无所谓的摆手：“什么正派反派的，放小说里，多的是0元购，你根本不需要解释，我相信绝大部分人都能理解。”
“对了，你今天醒来第一句话为什么是坏了？”
简晗笑了笑：“鬼市规矩虽然写在明面上，但私下还有很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小规矩在里面。”
“你也知道，鬼市的物品来路大都不正，官方虽说现在不怎么管理这块，一旦那些老荣们做的过分，还是会来这里进行搜查的。”
顾柠有些疑惑：“老荣？那是什么东西？”
“老荣是鬼市的黑话，就是盗贼的意思，其中，老荣还分黑潜，白潜，丢包。”
“黑潜是晚上去别人家偷东西，一般只偷东西不伤人性命。”
“白潜是白天去别人家偷东西，论狠辣程度白潜比黑潜凶狠许多，因为白天大家都处于清醒状态，很多时候，白潜不能算作偷，更多是抢。”
顾柠抬头想了一会，这么说的话，她进入这个世界时，刘姨提醒过自己有一群人在小区附近干坏事，还将一个等老公回家的女人带走并杀人抛尸，那群人应该就是简晗说的白潜。
简晗继续说道：“但要真论没人性，还得数丢包，他们不会单独行动，是由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的一个个组织，无论白天黑夜，只要兴致来了，他们就会去抢别人的东西，就算被抢的人把所有的钱财全交出来，他们还是会杀人灭口。”
顾柠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样的组织，她好像在哪听过。
原主的记忆里，大冷天推原主妈妈下河的一群人似乎就是有组织的丢包，他们四处犯案，踪迹难寻。
当初原主的母亲跌入河中，还好是仰面朝上昏迷过去，若是朝下，当时就死了，哪还会在病痛中挣扎2年，最后痛苦的死去。
想到那个和自己妈妈一模一样的脸在那两年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顾柠隐藏在黑布下的手不由的捏成拳头。
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将这群人给碎尸万段！
解释完老荣是什么后，简晗接着说道：“说回刚才的话题，因为老荣们有时候做的太过分，上报官方的人多了，官方就会来搜查，一搜就是很多天，你别看这鬼市破破烂烂的，缺一天，可要少赚好多钱。”
“所以每家店的店老板和我们这样的贩子交易时会起一个心眼，那就是约定好的时间，人没来，老板就不会再交易，因为不知道你这人是不是被官方给收编了。”
“不和错过约定的人交易，也是鬼市老板和贩子们之间一个不用明说的规矩。”
“而错过这一个约定好的交易，未来一个月，除非价格压得极低，吸引一些胆子大的小老板，否则你是别想在鬼市成交一笔大单了。”
经简晗这么一解释，顾柠总算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惊慌了。
两人又在鬼市逛了逛，直到将近凌晨1点半。
温度越发低，鬼市也即将关闭，简晗买了一套打扫工具，才带着顾柠顺着离去的人群一起离开鬼市。
在原先进来时换袍子的巷子里脱去繁复的黑布，还没走出巷子，前后就传来一阵脚踩雪花的沙沙声。
顾柠和简晗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自己这是遇到丢包了。
“哎，我就说你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你不来，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说完全不慌，是不可能的，但凭着原主记忆中很多这样的场景，顾柠倒是没有简晗想象的那么慌乱。
她捏紧口袋里的杀虫剂：“你不是说鬼市很安全吗？”
“咱们这不是已经出了鬼市范围了吗，估计在里面就被人给盯上了吧。”
“能听出对方几个人吗？”
简晗侧过耳朵，沉默了一会说道：“大约5个。”
“还好，不算多。”
简晗勾起一个赞赏的笑容：“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说完，她的手中就已然出现一把锋利的匕首：“去那边的垃圾桶躲好。”
顾柠惊讶，简晗这话的意思是想1挑5：“你能行吗？”
“这5年可不是白混的，别出声！”
“好！”
顾柠说完，走到巷子边一个被大雪掩埋的垃圾桶那，用黑色塑料袋把自己遮住。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上次能赢磊哥纯属对方大意，既然简晗这么自信满满，她就不给她拖后腿了。
很快，那群人从巷子一前一后走出来，看到简晗，他们一愣：“大哥，怎么只有一个妞，还有一个呢？”
“别急，我们是看着她们进来的，肯定躲在哪个角落了，先把她绑起来，再去找。”
“是，大哥！”
这五个人穿着宽大的老棉衣，一边3个，一边2个，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刀子，顾柠透过眼睛前的破洞，为简晗捏了一把汗。
“哟，大哥，这小娘们还拿着刀呢！”
“我说姑娘，你就别反抗了，跟我们一起去茵红姐那，你就再也不用为了生计发愁了。”
简晗将刀子握紧，反问道：“万茵红？”
“哟，你竟然认识茵红姐，我们倒是小瞧了你？”
“老鸨子万茵红谁不认识，自己明明就是个女人却为了赚钱做起了倒卖妇女的勾当，真是恶心。”
“你们所谓的不用为生计发愁不就是去做笼子里的金丝雀吗？主人高兴了给两口饭，给你打扮的光鲜亮丽的，主人不高兴随时把你腿打断从笼子里丢出去。”
“更有些被老板们玩腻后卖给器官贩子，你们说的好听，不用为生计发愁，不打麻药噶腰子你们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