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雷，你是说真的？”
刘剑声音显见发颤。
“真的！”
能和偶像说话，黄大雷兴奋的小脸通红。
“联赛第一轮，咱们对鹭岛远华，你在门线上极限扑出了对方前锋的近距离头球！”
“第六轮主场打津门泰达，要不是你拦下于艮伟最后时刻的远射，咱们拿不下平局！“
“对阵西班牙最后时刻，劳尔、莫伦特斯、耶罗、恩里克……这些球星的射门都被你挡出去了，看得我哭了好几起！”
“还有上赛季……”
“……”
说起刘剑声在各种赛事中的精彩表现，黄大雷如数家珍。
刘剑声彻底惊呆了。
有些场次，自己都记不清了，黄大雷竟然跟印在脑子里一样！
这孩子……
真拿我当偶像了！
不知为什么，刘剑声鼻子发酸，“大雷，你六哥，不……”
他想说自己不配，他想说，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职业球员，不值得任何人崇拜。
“六哥，大雷这孩子真把你当偶像。”
秦风走上来，一把搂住黄大雷，“我第一次见他时，这小子穿着你辽东1号球衣！”
刘剑声的话被堵回喉咙，他木然看向秦风。
自己这样的人，还能做别人的偶像吗？
秦风明白刘剑声眼神中的含义。
轻轻点了点头，秦风道：“孩子的梦想，总是值得守护，他想成为和你一样厉害的守门员。”
“没错，我要成为和六哥一样厉害的守门员！”
黄大雷在下面虎着脸接话，“然后我要超过你！
“好好好……”刘剑声眼圈眼见发红，他背转身，偷偷抹了把眼角。
再回头，他红着眼眶，黑瘦脸上全是笑容，“小子，想超过我，就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黄大雷小大人一样接受挑战，站到安齐身边。
安齐拍拍黄大雷小脑袋，也笑了，“你小子把我放哪了，要超过六哥，得先打败我！”
“切，等我长大，你不是我对手！”黄大雷傲气扬起下巴。
“少废话，你们两个还训不训练！”刘剑声上去一人一巴掌，“反弹球扑救，十组！”
说完他站到黄大雷和安齐中间，伏低身子严阵以待，“输的人请喝八王寺汽水！”
“好！”
“我不会输！”
安齐和黄大雷同时回答，两人也弯下腰，动作和刘剑声如出一辙。
24岁的刘剑声、18岁的安齐，还有……10岁的黄大雷。
三人动作一致，表情凶猛。
见到这一幕，秦风则默默后退，笑得欣慰。
辽东队，会在这一代代传承中，不停向前。
希望龙国足球也是如此。
而且刘剑声近期表现不错，秦风在考虑，联赛最后一轮，要不要建议克鲁伊夫让刘剑声上场。
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排兵布阵是主教练的权力，自己还是少插手。
但克鲁伊夫就像知道秦风想法一样。
10月16号周五，日常训练后，克鲁伊夫公布了周六对阵申城航星的首发阵容。
庞力、佩佩、姚力、李遥、徐济宁、哈吉……
克鲁伊夫派上全替补阵容出战联赛最后一轮。
当念到最后守门员位置时，克鲁伊夫抬起头，看了队伍末尾一眼。
“刘，你担任首发门将……”
我首发？刘剑声瞪圆了眼睛，指着自己不可置信。
“我不想重复第二次。”克鲁伊夫瞥了刘剑声一眼，又低头在战术板上确认一遍，宣布解散。
球员散开。
刘剑声还僵在原地。
十几秒后，他猛地一咬牙，小跑向办公楼。
办公楼五楼。
秦风走出办公室，旋转钥匙锁门。
不远处楼梯忽然传来噼里噗隆的脚步声。
好奇看去，刘剑声跑了上来。
“秦董……”见到秦风，刘剑声欲言又止。
“六哥？”秦风面露疑惑，拧开刚锁上的门当先进屋，“进来说……”
进到办公室，秦风没有坐回办公桌后，而是坐到沙发上。
“六哥，坐下说。”拍了拍沙发，秦风看向刘剑声。
“不…不坐了。”刘剑声搓着手站在一旁，“那个秦董，下场比赛，克鲁伊夫教练让我上场，这事儿您知道吗？”
“哦？”秦风一愣，“我不知道。”
“这样啊……”刘剑声脸上光彩眼见暗淡，“那您和克鲁伊夫教练说一声，别让我上场了，他可能不了解我的情况……”
“你什么情况？”明白了刘剑声来意，秦风淡笑看过去。
“我……”刘剑声嚅嗫着说不出话。
半晌，他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大声道：“我打假球，给球队抹过黑，我不配呆在辽东队，不配上场比赛，更不配当孩子们的偶像！”
刘剑声的吼声在办公室内回荡。
秦风收起笑容，盯着对面已经流下眼泪的男人，一言不发。
窗外阳光洒进来，落了刘剑声满身，映得他黑瘦脸上晶闪闪一片。
良久，秦风撑拐站起，沉声道：“六哥，就凭你这句话，如果是半年前，我马上报警抓你，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但最近发生很多事，我领悟了不少道理。”
“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和柳涌，还有没有瓜葛？”
听到柳涌名字，刘剑声一怔，“秦董，你认识柳涌？”
“回答我！”没有回答刘剑声问题，秦风低喝追问。
“没有，离开球队，我没再和他有任何交集！”刘剑声瘪起嘴，眼泪又流了下来，好像想起什么不堪往事。
“我和柳涌划清界限了，虽然很难……”
看到秦风盯着自己不说话，刘剑声又叫道：“秦董，你要相信我！”
“是真的，他还打了……”
“好了六哥，我相信你！”起身拍拍刘剑声肩膀，秦风打断道：“我不会干涉克鲁伊夫教练安排哪名球员上场。”
“我告诉你，辽东队永远是你的家。”
“你好好发挥，别让喜欢你的人失望！”
“……”
刘剑声是哭着离开的……
秦风站到窗边，打开窗子，初秋的风凉爽清透，吹起了他额前的发丝。
楼下，刘剑声快步跑远，很快就变成个小黑点。
商指导总说，人就该有人情味。
自己这样做，没错吧？！
秦风盯着眼前的系统面板，轻轻叹了口气……
……